从《蒙娜丽莎》看艺术史之演进

        作者:核实中..2009-11-14 15:27:30 来源:网络

         《蒙娜丽莎》现存卢浮宫,你到卢浮宫也会发现大部分人都围着这一幅画,而旁边的画却没有太多人关注。我记得《蒙娜丽莎》右手边就是《田园交响曲》,那也是西方的名作。《蒙娜丽莎》这样的一幅作品为什么会成为杰作,我们先游离开来谈。很多人说这副画神秘的微笑形成了一种不可触摸的女性的极致美,每次我看它的时候,如果从世俗的经验来看,我真的不觉得她是那么一位绝美的美女,我只是觉得她是比较端庄、比较漂亮、比较稳重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少妇。但是你说她多美,就从眉弓之间光秃秃的转折来看,没有任何女性美的。中国对女性眉毛的美,纤细的走形是非常讲究的,而这样的眉弓是很男性的。神秘的微笑在哪里?在眼角和嘴角上方组合起来的。这一幅画我不认为是它的微笑使它成为了杰作,而是当你到卢浮宫的时候,你从绘画史的经验来看,会发现一个特征。《蒙娜丽莎》的右边是《田园交响曲》。《田园交响曲》描绘了几个游吟诗人与女神在午后草地上的活动,你看那一幅作品的时候,绘画性是依托一个故事而发生叙述性的。人类的文艺方式是靠一种叙述模式,通过这种叙述模式引导人类的主观情绪。《田园交响曲》借助了一个叙述的故事和叙述的背景,它的绘画是通过这种叙述方式、情节方式,呈现出一个主观想要表达的美感。



          带着这样的一个眼光看卢浮宫大量的作品,包括达芬奇的《岩间圣母》,为什么我们说《岩间圣母》没有《蒙娜丽莎》伟大,我们看《岩间圣母》首先要看到关于基督教的一个宗教故事,这样一个宗教故事支撑着这个画面,带着这样一个眼光,你徇着《蒙娜丽莎》来看,你会发现在所有的作品中只有《蒙娜丽莎》是最单纯的,没有任何故事背景,它的叙述性不是靠相关背景结构,靠相关叙述空间,靠相关叙述文献等等一系列其他的东西来支撑的。它的叙述性来源于绘画自身对于形态的刻划,以及这种形态描绘渐渐隐掉的这种过渡的绘画方法。



          我们看整个卢浮宫的画时,我们会发现《蒙娜丽莎》是唯一一幅或者说是极少的一幅以自己的绘画语言形成形态空间,相对其他有着明确背景的东西,它没有一个明确叙述的故事,但却有着非常浓厚的叙述情绪,而这个绘画情绪是靠绘画语言自身独立完成的。在绘画史中,达芬奇释放了绘画自身的价值,包括形、色,形成了画面的情绪。我们讲有人画石膏素描,画了一辈子可能还不会取形,不会取感动他的形。而《蒙娜丽莎》,比如眼窝这里转动的形,在保持这样一个大致的特征下有很多的走法。一根明暗交接线稍微的变化,就有可能改变这种视觉体验。而达芬奇寻找到她特殊的形感,一种感动了画家本人的形感,然后用他特殊的这种渐变的光影法,营造出一个女人所处在的所谓的神秘氛围中,就这一点,达芬奇完成了这一幅画中所谓杰作的东西。



          还有一个类似的误读。当然这是我说它是一个误读。比如说《断臂维纳斯》,我很难想象,有些人甚至说《断臂维纳斯》引出一个美学概念——残缺美。我真的不这样认为,我看了维纳斯以后发现,这完全是我们的主观臆断。如果真的一个人胳膊断了,你就能够找到像维纳斯的那种美感吗?不是的。我们发现维纳斯的美感是半倾斜的曲线,如果一个女人的线条产生这样一种姿态时,一边是直线性,另外一边曲线的走动就更强烈了,而《断臂维纳斯》正好是断掉这一边。看这个雕塑的时候,如果这只手存在,就一定会影响到那半边女性曲线的视觉观察。这个时候,因为这样一种方式(断臂),把一种婀娜、美感的线条完美呈现在你面前,使它与右边的直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个女人完美的曲线走动和空间转换的变化,完美的呈现在你的面前。



          所以,很多的话题在我们习以为常的方式中,进一步的思考的话,你会获得一个不同的答案和不同的视角,人文科学永远没有唯一的答案,它所提供的是能够让你具有自己的智慧,观测一个事件的思维方式和思考结果。以上讲的是我对《蒙娜丽莎》和《断臂维纳斯》的一些粗浅的看法。



          当然,这不是我们今天讲的话题的中心。我们今天讲的话题中心还是要由它们身上回到中国画,中国画怎么看?很小的时候当别人告诉你雷锋是一个好人,你的脑海中一定会把雷锋作为一个好人,作为一个你判断别人是否是好人的尺度。比如雷锋给隔壁大娘打了一桶水,这是一个行为标准,于是我们就会以这个行为标准来判断,如果另外一个人给隔壁大娘打了一桶水,我们就说他是学雷锋了,他是好人。这是人的认知经过。当我们在大脑中形成一种概念和体验以后,你会以此概念和体验作为你下一次判断的基础和标准。所以一切人的成长过程是一种经验化的成长过程,我们反过来找我们大脑中所形成的思维体验时,我们就要抛下这种经验对我们下一次做判断会产生的引导和误导。当然很多人看《蒙娜丽莎》都不会看出它是用绘画语言,看出一种绘画自足性及其在艺术史中的价值,从而确认它的价值,很少有人会这么看,这是我们这样一群整天没事干,做绘画史研究的人想出来的。大多数人看《蒙娜丽莎》的时候会当做一个很真实的呈现,所以《蒙娜丽莎》作为一个真实的杰作带给我们的视觉判断方式是它能够具有真实的再现性。

          首先,《蒙娜丽莎》有一种丰腴的美感。这种丰腴的美感的真实性使我们感觉到触手可及。看这只手,这只手没有显现骨感,它是在人的手的空间的转换中,抓住明暗交接线的面的过渡,描绘了一个仿佛在你面前膨胀起来的三维空间的手。这种细节和形体的描绘,手腕的翻动,我们稍微注意一下,这个手腕的翻动把手的空间交代出来,由手腕到手骨的转换,里面微妙的一种空间曲折转换都已经呈现出来,非常细腻的再现了。这种真实让我们感觉到它触手可及,比如说衣服,甚至在高光处所沾染的一种色彩倾向所透露出来的一种衣服的质地感。于是,以《蒙娜丽莎》为代表的西方图像经验给我们呈现了一个关于绘画好坏的标准,或者是欣赏绘画的方式,就是它的一种再现性和呈现性,它的这种逼真性以及对于这种逼真性所描绘的细腻、细微。




          我们再看一下《最后的晚餐》。关于《最后的晚餐》,我们也无须多说,我们看到《最后的晚餐》中有一个对空间的处理,所谓的焦点透视的成熟方法。如果仔细拿着线条按照透视法则来看,所有的视点是消失在耶稣的后面。这两幅画给我们传达的是一个西方再现性、真实性的一种图像视觉体验。应该说,今天这种真实再现性的图像视觉体验,是我们判断很多绘画的一个潜移默化、不由自主就会使用的方法,甚至在判断中国画的时候,特别是判断一幅工笔画,习惯看这个东西画得像不像,再加上五四以后所谓新传统的呈现,把写意与西方造型结构方式的结合。于是,今天我们看一幅好画和坏画的时候,我们会说这个东西画得真像。徐悲鸿在中国画中实现了一种再现性,但是他并不代表中国画的审美方式和欣赏方式。今天我们沿着徐悲鸿的方式来看中国画的时候,已经是拿着类似《蒙娜丽莎》的方式来看中国画。这是讲的,是古典西方画对我们的视觉培养。




          还有一类是当代艺术。大家都看到了,这个不需要解释,当代艺术在行为方式上有一种腾挪转换,在这种腾挪转换中呈现出一种当代的观念感。最近我们有一次聊天时,聊到了当代艺术的进一步发展,即它已经模糊了艺术与非艺术的边界,艺术已经不需要证明自己作为艺术品存在的方式。我看到有一个人到蓬皮杜去看展览。蓬皮杜放着一些当代艺术的展厅边上有一个食品柜,食品柜是投币来获得饮料和食品的,结果这个人把它活生生看成了艺术品,他想了半天,在这样的地方放着这样一个食品柜,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精神阐释呢?这是我们当代艺术进一步的发展。




          当代艺术的发展,模糊了一种艺术与非艺术的边界,但是毫无疑问也拓展了人类在表达思想观念,对于艺术本体,对于时间和空间,以及一种思辨观的认知。在很多的当代艺术中,都呈现出一种对于古典哲学的游离。从伯拉图开始的西方思想历程,一直是向外诉求形而上学的世界根源,而这个大厦在黑格尔的手中获得了完美呈现。但是随着近代物理学的发展,这种向外诉求的方向失效了,于是哲学从尼采开始又回到了一个“关于人的自身存在”这样一个话题的反省中。进一步的发展,就是对人的存在方式的理解可能更本质一些,于是这时候就出现了我们二十世纪哲学思想中,一直带有一种方向转换的对于本体存在的本体论的重新关注。这种本体论的重新关注带有很多思辨性、游戏性。比如你讲艺术是什么?你讲的艺术是再现性的艺术,这种科学再现性到印象派发展到极致以后,进一步往下发展就颠覆了这个艺术的绝对概念。具像化向抽象化的发展,架上向非架上的发展,等等,都是沿着这样一个思辨方向,但是这种思辨也带来了很多我们难以把握的判断。比如我把一个矿泉水瓶放在这里,我把它放在这个展厅的位置,拿一个射灯射一下,你走进来不敢说这不是一件艺术品,什么原因?就是边界性的模糊化。但是毫无疑问,今天我们看这样一种思维方式也能够构成我们今天判断艺术的一种方式,它采用一种媒介、一种手段呈现了怎样的一种思想观念的表述,这种思想观念的表述对于艺术史而言,对于社会史而言,对于人的存在而言有着怎样的反思、阐释和批判性。应该说这也是我们今天关注艺术、关注绘画的一个重要的手段。




          于是,我们看到了大量的关于蒙娜丽莎的恶搞。甚至我觉得这种恶搞的边缘性,像这一幅画(蒙娜丽莎恶搞图)完全可以做一个丰胸广告,可以融入到现代生活的观感表达中来。这种表述观念的技巧,使我想到一些做得非常高档的广告。中国大量的广告,像“羊羊羊”这是很恶劣的,属于强暴性质的广告。而很好的广告,类似于这样一种有构思的广告是很好的。比如我看到一个抽水马桶的广告,说一个人早上匆忙的赶去上班,一手拿着面包,一边喝着矿泉水。突然看到他的邻居家,来了一位金发美女,手里拿着管道修理工具,原来是去给邻居家修马桶。于是这个人也不吃面包了,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卫生间,就开始往马桶里扔东西。扔一点东西进去,冲水,结果一冲就通了。于是他在家里到处找东西,找到最后,把一个皮球往马桶里一扔,一冲水,又下去了,广告是说这个马桶下水特别畅快。当他把皮球扔完以后,邻居家的美女已经修完了邻居家的马桶,开车走了。这个广告实际上是用一种叙述方式的逻辑,巧妙的阐释了一种观念,巧妙的阐释了一种思想传播的东西。所以在当代艺术中很多是通过媒介来传播一种思想性,这就像企业的LOGO一样,它可以把媒介恰当的使用,恰当进行一种寓意传媒。当然因为LOGO太简单化,所以还要不断的使用让它和企业品牌形象的连接。当代艺术中好与坏是你对于这样一个媒介使用的恰当与否,对于这样一个媒介表达的思想观念是否具有深刻度。




          《蒙娜丽莎》恶搞图中有最经典的一幅作品,如果对当代艺术有所了解的,就会知道这是达利的一幅作品。把《蒙娜丽莎》变成了一个男人,手里抓满了银币,这样的一种恶搞方式,包括对《蒙娜丽莎》眼神描绘的改变,使得古典主义再现性审美的一位美女变成了一个具有达利想表述一种思想存在,以及他对商务主义这样一种反思和反省。当把一切美丽的温情揭开以后,后面都是血淋淋的关于资本的故事,今天对于中国社会也可以进行这样一种描绘,把一切遮蔽的温情面纱掀开以后,背后一定是血淋淋的资本,比如上海的房屋建好了倒下来了,安徽的房屋建好了,发现楼下地基有几十米的大水塘等等这样的东西。这样一些当代的方式,其实也是我们当代思考很重要的方式。




          《最后的晚餐》卡通化。这个图片不是一个艺术品,而是一个广告,这是我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图片。我们看到了对于《最后的晚餐》图式经典化的重新转换的运用。在中间出现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按照我们的理解方式她应该就是耶稣,女性耶稣,在她身边有一群女人,这一群女人中只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位置对照原画的位置,大致相当于背叛了耶稣的犹大。中间的女人(耶稣)摊开手仿佛说,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出卖了我们女人。然后其他的女人们都非常惊愕的互相观望,只有一个女人在与一个男人尽情的享乐着。我不知道这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广告,如果我是广告创意,我一定认为这是做的男士牛仔裤的品牌广告。上面打上一个APPLE,边上写上“APPLE,男人的魅力所在”。




          现在的载体和视觉方式的转换,和我们再回头看《蒙娜丽莎》时,大致已经有所区别了。当代艺术发展过来以后,我们今天的视觉审美判断,对绘画的判断中出现了很重要的一个变化,我们对于视觉体验的这种呈现,这些元素的呈现作为载体,是进行一种恰当的观感表达、观念表达、思想艺术形态的表达。这种观念表达、思想意识形态的表达,有一部分是可以生活化的,可以和时尚生活连接,还有一部分可以涉足政治化,就是我们所谓的批判精神。还有一部分是可以哲学化,可以具有的反思精神。还有一部分可以荒诞化,有戏谑的诉求。于是在当代艺术中,我们看到大量各种各样的载体,承载了各种各样的观念的描述。其中对精英知识分子来说,最有价值的是对社会的反思和批判。所以,在当代艺术的审美判断和批评的语境中,经常会有一个当代艺术如果丧失批判性就丧失了当代艺术价值的观点,我想这是进入到二十世纪整个全世界精英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所依托。比如说欧洲资本主义社会生活水平的提高,绝对不是一种自发性的,而是一种他发性的,在他发性当中,欧洲的知识分子所具有的批判性和反思性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所以在人类的进步中,知识分子的批判性,知识分子的反思性,是我们所讲的一个重要的文化价值尺度。所以,在当代艺术的关注中,如果说当代艺术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在我们习惯描述的一种观感和思想方式中,更偏向于认定一种具有对社会,对于人的社会,对于社会的当下形态,对于人的存在方式所具有批评、反思性质的观念。 这样的一种东西,我们认为它在艺术史的演进中更具有一种社会价值观的前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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