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常青个展》 暨千山(上海)画廊开幕展

          (1/12)《常识——常青个展》 暨千山(上海)画廊开幕展

          (2/12) 《吸烟室》年代:2013

          (3/12)《钟点工》69cm * 137cm 年代:2013

          (4/12) 《道友2》年代:2014

          (5/12)《诉衷肠》年代:2014

          (6/12) 《盲人按摩》169cm * 137cm 年代:2013

          (7/12)《母子》70cm * 70cm 年代:2011

          (8/12) 《鸵鸟》69cm * 70cm 年代:2010

          (9/12)《祖先·鸟之三》年代:2011

          (10/12)《顾军推拿》年代:2015

          (11/12)《巴以边境上的中国游客》年代:2014

          (12/12) 《母与子》年代: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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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名称:《常识——常青个展》 暨千山(上海)画廊开幕展
          展览时间:2017/05/20~2017/07/20
          展览地点:[上海]-上海M50艺术区6号楼101室-(千山画廊)
          主办单位:千山画廊
          参展艺术家:常青

        策展人:李晓峰

        开幕时间:2017年5月20日  17:00

        学术研讨会时间:2017年5月20日  14:30——16:30

        特邀批评家:陈孝信、皮道坚、吴亮、刘淳、杨小彦、靳卫红、王春辰、杭春晓、邱敏

        《如此常青》

        邱敏/文

        常青如果去从事演艺生涯,一定和他的艺术创作一样精彩。一个对艺术敏感而执着的人,一定是在各个文艺领域都有敏锐的感悟力。

        和他聊天,你会不知不觉就被他所感染,渐渐地,他变成了一个视觉化的对象,你坐在那里,看着他带着某种表演的天赋,在现场把你的视线、听觉、嗅觉都深深擒住,插科打诨里充满着思想的智慧。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思想借助语言来表现,但常青的是视觉,聊天的时候,他的语言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表现出一种搏人眼球的观看性。比如他谈到艺术、艺术家与身体,他说人过了三十就是每天都在被往地里拉,你得想办法把自己从地里拧出来。一个人有深陷泥泞之感时,如何能做到拧着辫子把自己往天上提呢?

        常青内心深处是有危机感的,他试图把艺术作为对抗时间的方式。一旦进入绘画状态,就必须全身心的投入,一个在画架前站四个小时和八个小时的艺术家,最后的结果是不一样的,艺术家是靠肉身来画,艺术家到了最后拼的就是体力,把技术性劳动注入精神思想,这个过程是积极主动的,不受外力逼迫。任何有创作经历的人都知道,艺术并不是一件自娱的事情,有时候它近似于严酷的修炼,每天得面对过程中漫长而重复的机械性劳作,它是智性和身体在博弈。常青用戏谑的语气说自己每天搁下画笔,会觉得变成了一团烂肉,身体渗透出的不是汗,而是发臭的分泌物。这个时候他就跳进游泳池把这堆烂肉重新给糊起来。常青在挑衅自己身体的极限,其实运动和创作有共同的地方,在过程里都得面对单频率的枯燥和重复,但是当这种单调性变成肌肉的一种潜意识记忆时,无论是搁下画笔抑或浮出水面,那种感觉一定是向上飞升的。

        常青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体会,也乐于带动旁边的人和他一起分享,他喜欢唱歌,拿住麦克风,他应该是麦霸级别的,最关键是每首歌他都会用心诠释。

        有一次我们去K歌,他唱黄耀明的那首粤语歌曲《四季歌》,旋律优美柔婉,歌词采摘了古典诗词的意境,又有童谣的欢欣。他唱了一段就手舞足蹈地兴奋起来,在旋律间歇处他告诉我,这是他很喜欢的一首粤语歌曲,旋律和歌词如此贴切,一定要用粤语发音才不枉费这个词的意境美,你听这一段:

        “何地神仙把扇摇

        留下霜雪知多少

        蚂蚁有洞穴

        家有一扇门

        门外有风呼呼叫”

        “门外有风呼呼叫”里“呼呼”这两个字用粤语是这么发音的,他又吟唱起来,继而停罢说,这么发音会让你在唱的时候软糯糯的,特别过瘾。他说这话时,手势是戏曲的姿态,在空中划出一道苍美古雅的线条。我想他未必像老夫子那样去对语言作研究,他是靠直觉明悟到这些东西。在今天各地的方言中,粤语是保留得最完整的古汉语发音体系,这首《四季歌》有儿童的天真,是罗大佑把之前一首《雨夜花》原曲中段加上一节新的旋律,由香港填词人林夕填上粤语歌词,改成《四季歌》。所以新歌词既有清新的诗歌意境,又有口语化的儿歌意味。常青那一夜每首歌都唱得生动,而独独这首歌是他的最爱,他带动旁人进入这首歌的通道,便是他近乎天生捕捉妙趣的能力。

        他不介意请助手来帮忙画画,最后自己作整体调整。我调侃说,这种方式是吸血型的艺术家。他对“吸血型的艺术家”的命名很感兴趣,他说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能力吸血。画画和人生一样,先就正确是不可能的,也失去了乐趣。先画错,在试错的过程中,找到相对正确的状态最过瘾。请助手来帮忙画画,最后再作调整,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节省时间和精力,而是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别人是怎么思考的,你通过最后的覆盖和调整,可以洞察到他的思想逻辑轨迹,然而你并不被他所牵制,享受这种不被控制的快感才是最吸引人的。    

        一个人最难自知的就是自己的过去和现在有何变化,就像游泳时的此岸和彼岸,当你游到对岸,你仿佛在看自己,也许现在的自己是年轻时不喜欢的样子:谨慎、世故、精明、顽固……但是真实是有历史感的,你不仅在跟他人较劲,最难的,恐怕是在跟自身较劲,如何选择很重要。我们的恐惧往往来自我们自己,人生就像海浪的退潮,退到不可预知的暮色中,我们如何能分辨内心的黑暗和人世的黑暗,哪个更深呢?

        最令我感兴趣的是常青的思考总在一种对抗性中进行分析。从表面看,他用一种自我解嘲的幽默感来化解艺术中的、生活中的、人际关系中的甚至自我精神冲突中的各种矛盾,但是他又时时会陷入某种思想不能冲破的困惑和焦虑之中。艺术家往往被常人视为是“疯子”,然而艺术最大的魅力在于破常规乃至破自我,当一个艺术家发现自己精神真如旁人所认为的那样需要治疗,那他就陷入一种非常悲哀的境地。常青说他去看过精神医生,因为有一段时间整个身体状态都处于一种不着地的虚无状态。戏剧化的是,他把这次治疗变成了一个闹剧。一个人思想的堵塞是无法通过病理进行治疗安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精神治疗本身充满了表演的虚假,医生成为表演者,他们给治疗者加倍灌输精神错乱的迷魂阵。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第一次的精神创伤只有在第二次的打击中被扭曲地唤醒。现代社会的精神疾病往往充满着共享的集体谎言,甚至是比真理更有效的纽带。正如齐泽克所言:“每个人都知道,然而没有人想大声说出来。”

        一个朋友形容常青,说他一个眼睛善,一个眼睛恶。常青不是那种咬住人不放的斗兽,但是不让他去斗,也许他会含恨而死的。我想,这正是他要从油画跳入国画进行尝试的一个原因。

        《一切从常识开始》

        文/李晓峰

        画家常青喜欢画画,这是世人皆知的事;但是,常青如何从他声名鹊起的油画领域辟出通往水墨或叫国画的路途,甚至由此致使他油画紧锁深院大有被历史尘封之势,却是多数人不晓的。

        常青说过一句听起来很反常识的话:他要用肚子拳击。这种反常,成为赫然油画业界的常青变位水墨的重要理由。常青这样解释,他想试试做自己不可能的事,并要试到极限。就如用肚子拳击,看看最柔软的腹部到底能多硬,再看看击打是不是只是拳头的专利。为此,他国美的许江院长一度要把他调入国画系,想成全他为共和国以来第一个从油画系串台到国画系的非常人才。

        这个美意被常青辞谢了,辞谢的理由一点也不非常,他说私下算了一笔账,在油画系一学期四周课,到国画系一学期就要九周课,为此,就像逃避做领导,他最终选择把最大量的时间留给自己,这种貌似很自私的原由,恰恰表明常青个体自主的鲜明性格。对常青而言,最需要、也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常青多次说起,他自小就听到他做文艺官员的父亲与同事们感慨那些未涉宦海的画家不会像他们退休后就一无所有了……从短缺时代成长起来的常青,多么怕一无所有,牢记了父辈的忧患,矢志于茫茫人海中求得自我的自主生存!他以最热爱的画笔,亲身践行了这份志向,把画画的天性变成人生的操守,并且越来越矢志不渝。

        也许,常青用拳打腻了,想换换套路。水墨是他的肚皮,就像油画是他的拳头,他不甘于用拳头拳击,还想尝试用肚皮拳击,尝试不可能里的可能。肚皮拳击是反常识的,常青反常,貌似反智,像堂吉诃德大战风车那样,显得荒谬好笑,就像常青常常令人忍俊不已的奇谈怪论、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夸张多变的面目表情——又那样诚恳到不容置疑,如他坚定、果决的目光,那样清澈、透明。

        常识,其实不是固态的,更不该僵化的,在可能与不可能之间,没有尝试,怎生常识?就如常青重拾中国画,绝非食古不化的对之,反而出于一种极为个人化的新鲜感,一种隐约有过维系的重逢,一种被熟识后的陌生……就如常识,本不该怀疑,却因习以为常到麻木不仁,才常被惊异,常青就是要抓住这种惊异感,由此获得对常识的再认识。

        常青,决定从常识的最不确定处开始,抑或也是自我挑战,挑战自我通常的认识底线,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去偏见、剥僵壳的常识吗?常青要让常识重新返回到它赤裸的原初:生生不息、不屈不挠。就如中国画的水墨,微妙的纸性,鲜活的笔性,灵动的水性、墨性,虽是千年血脉传统的文化常识,其充满不确定性的生机仍可以构成对艺术生命的挑战。

        由此,常青的水墨转向,有不由分说的气势,具扑面而来的气息,一种打破传统水墨与西方油画固有积习的野性与雄心,一种源自当下、难以抵挡的巨大能量。

        由此,在常青貌似“反智”的画面,重现了生活的芸芸众生,如一束束被重新配置的动力线,使人想到德勒兹的“褶皱”之喻,又如叛逆福柯对知识的考古。

        德勒兹曾漂亮地阐释了福柯思想中动态配置,在所有历史性实证与经验数据的“沉积”  (les  strates)中,“盈塞着累累的文字与事物、看的方式与说的材料、可视平面与可读场域……”。福柯的知识考古,就是从这个历史肥厚的沉积中,掘入、掏捡出各时代的可述性与可视性,譬如,十七世纪崛起的疗养院寓意着一种全然迥异于中世纪观看疯狂方式的兴起,这种观看,全面地侵入医疗、法律、文学、社会规范的各个场域,并因而创造出各式各样关于“失去理智”的陈述,由此,福柯在可述性(《知识考古学》)与可视性(《疯狂史》)构织的知识空间中,重新解析了饱受误解的“主体化”概念。以德勒兹的用语,就是“沉积”出“褶皱”,从历史“沉积”到主体化区域的“褶皱”,并意在化解先前织构出来的无所不在的权力空间,并重新褶皱出新的可能——每层沉积都铺躺着可述及可视的元素,当一层切入另一层时,陈述及观看的形态排列必然发生改变,每个时代只能在表现自身的陈述与观看之后才诞生。

        常青更加关注的是对常识的考古,基于现实,如果以《诗经》“风、雅、颂”类比,常青水墨更近“国风”,采信民间,根性强大,清新自然,如沐春风。有时也如端午惊蛰,艾草防五毒。

        常青让人看到不一样的水墨,又从他非同寻常的水墨中看到那些似曾相识的众生相。常青画众生的面相,画众生心情;画他们的勤劳,画他们的无奈;画他们的疲惫,画他们的憧憬;画他们的开心,画他们的无辜……在这个德勒兹式的褶皱山中,他以一个艺术家的方式,建立起了中国式的福柯视角,命如草芥,又惊世醒人!就如常青说话的语气,会使人感到一种古道热肠、侠骨柔肠,他的冷幽默后面,不仅是犀利的洞察,还有深厚的同情与怜悯,甚或是悲天悯人般的情怀,热气腾腾中的透出荒寒,使人倒吸一口凉气?又透着一种人道主义的关怀,一种人性的深刻批判与反省。那是尼采“人性的,太人性的”艺术真相。

        审美当从还原真实开始,现实往往又丑又像才真相,而被行政化的政府美术如“美图秀秀”,人常常被自己的假象骗。常青要看到的则是现实行为背后的真相。当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滚动播放中国当代艺术家及其作品画面,就如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新年音乐会一度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中国身影时,究竟是谁因此被改变了?常青显然看到了更深一层的变化。德勒兹让世人看到巴洛克式的褶子,常青让我们看到了中国式的褶子,透过  “洛可可”式的浮华与“巴洛克”式的躁动。

        常青看到的也许是更碎片化的时代褶子,在他的作品中,既有着西洋的天光日影,也有传统的国族印迹,既看上去与常识时有错位,又更似被剥光的、变本加厉的常识……常青将常识视觉化的同时,也将古老的绘画视觉语言常识化了。

        常青常有种改变“常识”、改写“历史”的野心,他说这并不是他的原创,从整个社会到微小个人,谁不在改变?谁不在篡改?这难道不是一种常识吗?他为什么不能试试?他说:也不要以为自己是救世主,都在被利用。在相互影响的焦虑中,不庸人自扰,也不心存偏见,才能民智开启。所以,就如以石投水,要有声音,有涟漪、有波纹、有动静和声响。少见多怪才是缺乏常识的表现。

        人物、风物,图像、景观,被变动、更改、牵引的世界,被资本市场裹挟的文明,被近乎暴力劫掠的文化,被历史修饰的假面和虚幻的美学,在常青通脱放纵的尝试中,产生了戳穿真相的淋漓快感。

        常青说,绘画是个广阔领域,画无边际,画家只是个手艺人,要手艺好,别瞎操治国安邦的心,自识肩膀上能扛起的东西,这才正常,“就如无数模特排队等着你画,你必须选择离你最近的。”谈起画肖像的体会时,常青如是说。

        常青的见识带给我们一种不一样的常识,“何况你还姓常”,这句话是我与常青说的,也许一语成谶。常识,不仅是通常的见识,还是在日常、平常、寻常、正常、通常中,找到属于每个人自己的见识,也许非同寻常,哪怕被视为反常!这难道不是常青的见识吗?所以,在常青个展来临之际,便有了“常识”这个貌似脱口而出又一语双关的展览命名。

        文化要从底层发现,文明须从上层做起,一切都从常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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