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无碍 ——王琨访谈

        作者:核实中..2010-06-29 16:10:47 来源:网络

        时间:2009年2月1日

          地点:王琨工作室



          【主持人手记】《庄子·逍遥游》中记有“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逍遥游”不仅是庄子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王老师艺术创作的精神内质。



          多年从事杂志工作的王老师是位厚道人,朋友遍及天下,他的名字几乎像他的杂志一般被人熟知。其艺术创作精神如同他所描绘的雪山牦牛,有着坚韧不拔、浑然无碍的气息。从中,可以清晰地寻到一脉不滞于物、追求“天人合一”的精神自由。



          孙欣(以下简称孙):最先认识和了解您,是源于《中国油画》,那是在我上学时期就非常喜欢的一本杂志。您长期做杂志会接触到各种不同的绘画风格,而您的画风却与众多画家的面貌并不雷同,反而有异,您是如何做到坚持走自己的这条寂寞之道的?



          王琨(以下简称王):我的工作差不多就是看画:看好画、差画以及不好不坏的画。我眼中的好画就是比我画得好的,差画就是不如我画得好的。近些年我跑了几十个国家,看过世界上许多博物馆里的好画,眼界开阔了,似乎悟到了什么东西,鉴赏能力也提高了。



          《中国油画》主要刊登中国人的作品,但是中国的油画家对我的影响并不大,倒是中国的传统绘画让我越来越着迷。岁数到了,受别人影响会越来越少,开始画自己,表达自己,这是自然的事情。谈不上寂寞,感觉走自己的路挺好的。



          孙:翻阅画册,发现您早期的创作也画过不少写实的人像和乡土气息浓厚的风景。色彩沉稳而朴实。这与您早期受的学院教育相关吧?



          王:我上大学时是“苏派”一统天下,都是“写实”。那时国内还没有人画“抽象”,有点印象派的色彩就算胆大的了。后来觉得“苏派”写实太表面,只是表面摆些方笔触,似是而非,欧洲写实绘画的真谛并没有被国人引进和掌握。二流“苏派”不重视画面的研究,不重视情感的表达,给刚起步的中国油画发展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直至今日,仍有许多人只会摆几个方笔触,并一生乐此不疲,以为艺术不过如此。其实这类艺徒一生在艺术的门外徘徊,从未表达过自己的真性情。我现在有些“逆反”,特别不喜欢“苏派”的东西,所以近些年我的画多倾向写意与表现一路,注重画面本身一些,希望有些内涵,耐看。



          孙:而从90年代至今,您持续选择雪山、牦牛作为表现对象,乐此不疲地对其进行一种表达。更多的是出于对青藏高原神化的精神情感还是出于对黑牦牛与白雪山对比之下所呈现的水墨写意趣味的热情?



          王:青藏高原我去过多次,说心里话,那里真是净化人。没到过青藏高原的人很难真正理解什么是“天人合一”。牦牛在高原上的重要性更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可以说没有牦牛就没有藏民族。牦牛身体可载重,肉可食,奶可饮,粪可燃,皮可用。牦牛厚道,藏民厚道,牦牛与人不可分,它着实让我感动。



          孙:是的。牦牛和雪山让人联想到《周易》中所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概括了传统文化中刚健有为、求索不息的意志和海纳百川、容存万物的博大气度。自强不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也是民族精神。在“牦牛雪山”这一系列作品当中,我想至少是我读出了这种民族意识和“天人合一”的文化精神。



          王:是有这种意思在里头,你说的比我好。



          孙:如何保持画面当中一以贯之的鲜活生命力呢?



          王:艺术永远不能离开自然和生活,这是老调,我信。生活和自然会告诉我们一切,只要你去拥抱她。我以为,画画不是画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人不到位,画了也白画。人到位了,即使没有很好的技巧,作品也能打动人。真挚的感情超过华丽的语言。



          孙:事实上,您所涉猎的不仅仅是油画,在书法方面也非常有造诣,内心存有多重文化修养。多年来可曾试图在中国油画本体语言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找一个突破口?



          王:我从小喜欢书法,是那种源于内心的、自发的喜爱。没人强迫我,也没拜过师,纯属业余爱好,几十年没停过,自觉受益匪浅。“书画同源”、“琴棋书画”都是书在前,画在后,说明书的重要在画以上。



          书练人,练心,与画相比更纯粹、更单纯。点、线的组合生出各种状态,表达不同心境。书画同理,在画画的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常用书法中的方法去解决,有时真能事半功倍。书法与绘画在某种意义上是一回事,是人的事,心的事。



          孙欣:有没有一件作品是您印象中比较特殊的?



          王:没有。



          孙:当下不少艺术家会去关注一些问题,诸如一些历史问题、社会问题以及消费时代流行文化提供给人的精神反思,比起那些具有问题性的作品,您的绘画倾向于表达个人化的审美和生活情趣,您怎么看艺术所能承载的功能?



          王:用绘画关注历史,关注社会问题实在没法与电视、电影以及文学作品相比,绘画不具备那个功能。我们常常夸大绘画的社会作用,有多少人能看到你的作品?一个展览能有几个人看?除去同行之间说说看看之外,谁关注绘画?真正想关注社会,改变社会最好干别的去。画画,看画是吃饱之后陶冶陶冶情操而已。



          孙:您认为一个好的艺术家标准是什么?



          王: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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