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画的“千年老二” 现象 ——真实吗?

        作者:核实中..2010-06-29 17:22:10 来源:网络

        水彩画的“千年老二” 现象 ——真实吗?
        ——祝彦春专访二
        刘学明

        水彩画这一画种可谓艺术界的“千年老二”,当然这个千年是个虚数,重要的是它的“老二”身份带有强烈的“人权色彩”,何以见得呢?从功能以及历史情景来看,水彩画本来可是“油画”等画种的“老祖宗”,随着历史的发展才沦落为“奴婢” 、“辅助老大”的角色,其实当代水彩画有自身的语言发展要探索的问题,而且自身生成的意义也是很有针对性的,而且这些东西都贯穿在“色彩写生”的过程中,那么色彩写生就显得很重要了。


        祝彦春展览现场

        祝老师:我先把前面的大致地说一下。水彩画,大致如果从它的历史来讲,其实它最初的功能性就是一个——插图,它比油画要早多了,它才是油画的祖宗,水彩最初能在一个历史时间段推广,是因为有几方面原因:比如说英国水彩如何伟大,那跟它的历史有很大关系,一个是特定的地理气侯,再一个就是那个工业发达性,另一种说法就是殖民扩张性,还有一个就是贵族的这种叫附庸风雅的审美趣味。
        刘学明:审美趣味。

        祝老师:审美趣味,就是这几种因素就把这个慢慢推上来了。当然像康斯坦勃尔、特纳这一代画家,除了水彩之外,他们在油画语言上的功力也非常强。后来就专门形成了一种所谓的水彩画派,像我们现在常用的颜料“科特曼”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我说那个殖民时代是什么意思呢,这跟英国的气侯有很大原因,他们在殖民扩张过程中的地形考察就是靠水彩来完成,这种工具的简便性、速干性,就决定了材料的优先。你不能拿着油画去到现场做这方面的考察工作。
        刘学明:那么简单来说,水彩画就是油画的辅助。

        祝老师:其实也不是辅助,是油画完成不了的工作。因为油画在发明之前,水彩是当道的。
        刘学明:但是油画发展了之后,它就成为了油画的辅助种类。

        祝老师:水彩有它的局限性,就是画幅大小,不能做大幅的。同时因为它速干性,所以又把它拿来当成速写的工具材料。
        刘学明:那你觉得水彩画从其自身的特性,它跟当代艺术的现状是不是有冲突的东西?

        祝老师:水彩画可以作为一种语言的特性,可以介入到当代社会中,但当代它是什么概念呢?它其实也是多层面、多角度的。不是说用装置就能形容,也不是用影象去形容,也不是只加上绘画,它是一个综合的、全方位的提法,来支撑着这种所谓当代的语言状态。介入到关注社会的那种水彩,相对来说稍微少一点。因为这个水彩还没有形成一个大的示范性,比如油画它有示范性,就是它给人带来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影像也给人带来一种很强的震撼,装置也带来另外一种寓意的东西,而水彩缺少一种示范性,做这种东西的人缺少,没有人把这种语言用到极致,特别是表现当代这块。所以应该说,介入的少,不一定说是这种材料做不到。
        刘学明:祝老师作为美院教学生色彩课的老师,水彩画可谓“入门容易,提高难”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祝老师:水彩画入门容易是因为我们知道,小孩儿也会玩儿这种东西,他拿什么颜色,给他水调色,无所谓的就进入了。但是后来发现入门之后,它讲究一些规矩,比如说水和彩色调和来讲,水多了彩弱,水少了色彩饱和度就高。这种匹配性和控制的度就自然地形成了一个问题;其次就是什么类型的人适合什么样的画,我觉得这一点很多画水彩的都没有搞清楚;因为解决了半天的问题其实就是解决了你从开始入门时候的那种喜好,被这种语言特性所迷恋的一种喜好,当你面临如何去说自己话的时候,它就变成绕口令了。绕口令就是熟练与恰当的分寸,正如水什么时候不能多,不能少。多了的话,它就色度达不到,之后再加的时候就可能重叠,而且颜料的质量和纸的质量也会影响这种覆盖所产生的层次感,这种东西你怎么去控制,只能在实践当中去把握。

        刘学明:那色彩质量是什么。

        祝老师:质量应该就是我们说的这种透明性啊,水彩如果没有这种透明感,它语言的特性也就没有了。这是它唯一值钱的地方。它比别的画种有拿得出手的地方就是这种透明性和丰富的层次关系,它首要产生一种透明感,由白纸透射出来的那种,如同山间的清泉,没有任何杂质物的感觉,具体用语言去说,就是用内心去体验。

        刘学明:那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靠色彩写生吗?

        祝老师:写生啊,我觉得解决这个问题要有一个阶段性的目标,你得有几个课题去做。比如说画水彩,首要一点先要对这个材料或者这种工具进行熟悉。然后的出发点我建议不要从水彩语言状态去出发,而是从营造一张画面出发。就是暂时避开“绕口令”的麻烦,先梳理画面的色彩结构,在结构中把握水彩语言。

        刘学明:刚才说的色彩状态我还不是非常了解。
        祝老师:水彩语言状态就是这样,比如说一提水彩一定要那么画。某种定式不是什么好事。这里头容易带来一种歧路。

        刘学明:程式化。
        祝老师:水彩一定要加量化的水,然后一调上颜色就和水自然晕染到一起了,可这个晕染是你真正要的吗?不一定。这里头可能会有一个意外的效果,意外的是什么样的效果,你没有设想到它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张张都是你想要的东西啊。所以如果你过分重视水的那种特性时,其实你抓不住它的一种本质。最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东西,然后在这个当中去解决水的干湿、晕染、层层覆盖等问题,技术是随着你需要的目标逐渐完善的。



        祝彦春与本站编辑合影

        刘学明:作为一个老师,那你觉得衡量一个色彩写生最重要的标准应该是什么?

        祝老师:这种标准其实是针对每个人而言的,我觉得这一定是要分开的。我们对写生的认识可能是来自于对印象派的认识,其实很多艺术院校对色彩写生这块,都是遵循印象派以及现实主义那些路数,还是以油画写生为标准的。那么这个情况下如何去衡量呢?我觉得是首要一点就是我们这个目标是什么?比如说,写生运用的色彩关系是否达到了一种和谐状态;然后所用的色彩质量是否符合心境,那个质量我刚才说了。可有时候还有一个问题是:符合于这种标准的情况下的写生,未必就符合于那种自我创作当中的色彩,比如说透明达到了,但未必能达到你心境当中所需要的那种语言状态。比如我想表达一种特别苦涩,或者是特别压抑的那种视觉画面,那这种颜色关系可能就搬不到这里来。所以我就觉得这里有一种矛盾性,可能也是写生当中很重要的一块,就是标准如何去确立,我觉得这个还不能简单说只是写生才能确立颜色,这块漂亮,那块漂亮就完了。

        刘学明:在确定标准的过程中,学生的创造性应该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祝老师:在写生当中去提创造性确实有点难度,但是有一点是可以去考虑的:就是如何在写生的对象当中挖掘一些东西,然后在写生之前我们准备了什么,我觉得这一点可能需要认真去考虑。比如准备了如何去把握预想当中的一种画面,然后在写生当中就可能出现问题,如果把问题处理得非常巧妙,其实这就是创造性的一种使用。但真正本质的问题就是写生的价值、意义到底是什么。那么写生在我个人看来,一定要在我们的想象当中,无法实现了的东西能在写生当中补偿,跟生活关系的那种贴近性,在自然当中挖掘一些可视的东西,而不是室内就能实现我们要的东西。我的“写生”应该是加引号的,不单单只是照这个画,而是从这当中攫取一些东西出来,然后在这个画当中构建我们所需要创造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才是创造力需要的一个方面。

        刘学明:其实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这个写生的传统,也是现在美院的一个传统,就是必须要去野外写生,而且要在写生中要有感受,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学校是如何处理的?
        祝老师:现在从我带学生这块,比如说版画系教学上的一个特点,相对来说比较注重主观的表现。我就在这个课程当中给他们设置了一些相关的课题,但一定要确立出我们写生的目标是什么,你坐在那个地方画一个东西,要不知道什么东西让你有感受,那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在屋里睡睡觉,或者去抽根烟,喝点酒来的更实在。同时预想当中的那种感觉和你处理这个中间过程、结果有可能都太一样,所以有时候画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应该画了,可是这种东西很难驾驭,是一种把握自我的过程,我觉得还是有这方面的一个意义。把握自我就是你把握对象,在过程当中驾驭它,控制它,一直到符合自己的创造要求。可是对于学生来讲,确实很难去控制它,老师在这个时候去引导,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能做了,或者再往下画才能实现什么样的效果,老师的作用就凸显了。

        刘学明:您也去新疆写生过,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什么?
        祝老师:最大的收获其实就是在那感受到了生活的艰险和知足者常乐的一种心境。我都不想回城市了,你在那种环境中去画他们的肖像、自然景观、生活习性。这给我带来一种很强的震撼,有这么一块地方处于一种原生态的状态而且他们都保持一种乐观的感觉。

        刘学明:这种体验是如何在你的作品中去呈现的
        祝老师:这很有意思啊,我当初去的时候,确实被他们那个外在形象、外在的景观所感动。可是画一段时间觉得我画不出来对这一个地域那种特定的感觉。写生回来之后整理、调整感觉,有的时候在画上改了两、三遍了,覆盖了两、三层的都有。我经常跟他们在一起吃饭,聊天,基本上都是用手语交流。经过长时间交往之后,我就自然而然进入一种状态了,然后有一阵在画画的时候甚至都骂,爱谁谁吧,就不管了,胡画,我发现胡画的时候有可能进入一种本我的状态,真是的自在感。

        刘学明:非常真实。
        祝老师:非常真实。后来慢慢就调整出来,用了半个月时间整理画,我都没出去,想把这种感觉留存得更好,不想被什么东西所感染,把这些画全部铺开,然后一张一张看,觉得特别适合需要的就留住,不需要的就直接在上面改掉。最后拿出来之后反映都不错,觉得是那个味儿。

        刘学明:这就是你所谓的写生的意义吧,像我们学生一般出去写生,因为我们平常画惯了城市人的肖像,一到边疆去感觉到他们跟我们形象很不一样,就陷入到单纯画他们的外表,其实你强调就是要通过内心去体验生活,跟他们交流。
        祝老师:对,最初我也是从表面慢慢往里走。表面的话,你会被这个所感动。可是画了几张之后觉得不是那个意思,后来在总结画面的时候肯定会考虑这个问题,怎样才能把那个感觉给它挤出来。

        刘学明:就是边疆那种真实的状态。
        祝老师:对,真实的状态。后来我回来之后我有一段时间确实挺迷茫的。迷茫就是说我这种东西回来之后确实挺有感受的,因为我是用心画的,但出来之后我发现跟周围的生活还是不一样,格格不入,但是我在去新疆之前,也画了一些别的油画什么的。我归结了一下,就是我去新疆写生其实还处于一个以游记者的身份来观察他们,还没有真正介入属于塔吉克人,新疆人的那种生活境遇中,我没有把他们那个东西做得更地道,就是他们内心的苦没感觉到。我只是画出了我认定的那种生活状态,还是感官的一种生活状态。那么回来之后,我也一直在寻求怎么做。其实这个需要点时间,就想寻找特别需要而且常见的东西,有可能是手边的一个东西,就像我手里的打火机,我拿着它却在找它,就在手里边,我忘了。

        刘学明:就像我们熟悉的东西你不一定真正了解它。
        祝老师:对,可能找来找去就在你眼前。可如果我这个打火机没火了,我还得去找别的,去替代它。替代什么呢?替代你想要说的东西,就是一个语言的媒介,一个通道。其实说来说去,艺术家真正要做的事应该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还要有话说。这个就是自己在社会当中的一个认识。

        刘学明:就跟过去那些老画家一样。
        祝老师:应该这么做,就是你阶段性地完成一件任务,完成一件事,这种时候你这么说就是很恰当的,那么过了这个时候你需要调整自己,那语言会产生差异性、偏移,这个都是证明出来的;但首要一点是,自我定位是非常重要的。这个对我来说可能也是有一个难度的过程,需要不断地去完善自己。就现在这种状态来讲,应该说还是比较充实地往前走,挺好。

        刘学明:行,那我们今天就采访到这,非常感谢祝老师,
        祝老师: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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