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的幽默世界:随时随处迸火花 此生无巧不成书

        作者:核实中..2009-11-30 17:00:30 来源:网络

        漫画家方成先生有这样一段自述:方成,不知何许人也。原籍广东,但生在北京,说一口北京话。自谓姓方,但其父其子都是姓孙的。非学画者,而以画为业,乃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但宣读论文是在中国化学学会。终生从事政治讽刺画,因不关心政治屡受批评。

        这位幽默艺术世界的大师,早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化学系,而且在毕业之后到研究所从事化工研究数年,结果阴差阳错竟然改行画漫画,并因此名满天下。迄今,已出版的《方成漫画选》、《幽默·讽刺·漫画》、《滑稽与幽默》、《方成连环漫画集》、《笑的艺术》、《报刊漫画》、《漫画艺术欣赏》、《方成谈漫画艺术》等几十本专著,是他作为漫画家、杂文家、幽默理论研究专家的最好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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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大学智力不合格

        在广东省靠珠江口的地方,有个香山县,自从县里的翠亨村出了伟大的革命家孙中山先生,香山县就改名叫中山县了。那是方成的故乡,他与孙中山先生同宗。

        离翠亨村不远,有个左埗头村(现称左步村),村子不大,住着欧、孙、阮三大姓人家,其他姓的人很少,今天的方成就是当年孙家的“三郎”孙顺潮。同村的阮姓出了一位大明星——被迫自杀的阮玲玉。

        “我们说的话属于闽语系的,跟广州话截然不同。我们说‘下雨’,发音差不多是‘着火’,北京人一听吓一跳。”方老的普通话很标准,听不出哪里的口音。

        说起童年的往事,方成记忆犹新。他讲了这么一件事:“一天,妈叫我到小铺打一瓶酱油。回家路上,一位叔叔向我喊:‘看呀,你这瓶底是漏的!’我慌忙把瓶底翻上来看,酱油洒了一地,逗得人哈哈大笑,叫我小傻瓜。”

        方老出生在北京,曾在四川、上海、香港等地居住,在家乡的时间非常少,但他对家乡却爱得深情执著。他曾请人刻“中山郎”(非“中山狼”也)闲章一枚,书画落款也往往写上“中山方成”。几年前,他把自己毕生收藏的书画和自己的上百件精品画作全都捐给了家乡,不求任何回报。

        无论走到哪里,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看!这是我们中山的灯!”因为中山以生产灯具闻名。

        因为父亲在当时的北平工作,方成出生在北京。小时候他跟着母亲回家乡住了几年,九岁的时候又回到北京,插班上四年级,小学毕业升入初中。初中毕业是在1933年,就在那一年父亲被裁失业,于是全家彻底迁回广东的乡下,他留在北京读住宿的高中。

        他1936年高中毕业,想学医,想救国。那时候各个大学都把自己招生考试的日期公布出来,没有统一的高考。他首先投考燕京大学,报考医学系,结果其中智力测验不合格,智力不合格的人是没有资格当医生的,当然就没有被考取。

        于是投考武汉大学,考试那天婶母强行留他吃午饭,耽误很多时间,结果迟到不准入场。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恰好发现武汉大学请来监考的老师是教他中学的老师,于是他被私下里放进了考场。

        同时,他还投考了河北工学院,经历更传奇。他自称极少看课外书,只是偶然看到一本科学杂志,看到一道题,有算法,结果居然在考场上见到了这道考题。

        “那道题是用一杆卖菜的小秤来测一根很长很粗的铁轨的重量,我看了算法,考试的时候不但很容易做出来,还画上了插图,结果就考取了,总分是第一名。”若干年以后方老对那道物理的计算题记忆犹新。

        后来他选择就读武汉大学化学系,为了学制药,弥补不能学医的遗憾。

        1937年“七七事变”,日本大肆入侵,方成向学校申请休学两年,到香港住在舅父家。

        1939年,武汉大学西迁到四川乐山县,方成重新报到入学,继续读化学系。他和政治系的一个同学参加“抗战问题研究会”的话剧活动,同学担任导演,他是化妆师并且主持音响效果。后来这位同学提议大家一块儿办一张文艺性的壁报,并为壁报取名《黑白》,壁报社就叫“黑白社”,方成主持漫画部分,每周出一期。

        之前他很少画漫画,最先是以自己身边的事情作为题材,比如乐山气候潮湿,学校宿舍很简陋,老鼠很多,于是老鼠就成了漫画题材。还有就是臭虫特别多,“晚上被臭虫咬得无法入睡,只得爬起来抓臭虫,抓住掐死,放进折成的纸袋里。掐死一个数一个,直到天亮,足足六十个。想起这件事,画成《一觉醒来》。”

        刚涉及漫画创作时,他比较熟悉连环漫画的艺术技法,慢慢摸索独幅漫画的创作方法,边画边学。

        谈到漫画的技法,方成这样说:“漫画可以说是一种语言形式,想说什么就画出来,但表达是讲究谐趣和幽默的,这是漫画艺术方法的特性。语言很自由,什么都说,漫画也就同样自由,什么都可以入画。当然,画漫画也要遵守艺术品的共同要求,以美的手段用笔。”

        最近这二三十年,方成主要采用中国画的水墨技法画漫画题材,构思新颖独到,线条的功夫自然纯熟,可以说是自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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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生无巧不成书

        方老说:“我最早得到的一幅画,不是求来的。”

        多年来,方老收藏了许多名人书画,可谓是价值连城,已经全部捐赠给故乡中山市,这中间就包括他的第一幅收藏画作——冯玉祥画的辣椒。

        方老1942年大学毕业,当时黄海化学研究社从天津迁到乐山之南的五通桥镇,于是他就到研究社做了助理研究员。

        1943年的某一天,他正在实验室工作,忽然见到社长陪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人来参观,永利公司(另外一家化学研究社)的刘学义工程师也陪着。当时,方成经常给同事们画速写像,知道来参观的是冯玉祥将军,他急忙找了张纸跟上去,漫像很快就画成了。

        刘学义先生跟方成的二哥是同学,平时他们就熟识。他见到这张速写,说应该送给冯将军,并且热情地带着方成去冯将军下榻的招待所拜见。

        冯将军见到速写很高兴,说:“你给我画一张,我也给你画一张。”说着就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了一张,画的是三个辣椒,还一一着上颜色,并且在旁边题上一首短诗:“红辣椒,绿辣椒,吃起来味最好。大家多吃些,定把倭寇打跑。”

        因初恋失败,1946年,方成从化学研究社辞职,他远走他乡,从四川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上海。

        “这是促使我改行从事漫画工作的重要原因。”方成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真是闯着去的,也是为生活闯出一条新路。”谈到闯上海的经历,方成当年的勇气实在令人感佩。

        初到上海,生活无着,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要重新找工作。一天,他看到《新闻报》上一家广告公司招聘绘图员,急忙一大早就去到招聘处。接待人是联合广告公司的绘图室主任——美籍犹太人皮特先生。皮特让他画一幅画。他只会画漫画,就画了几个漫画人物。没想到皮特见了很高兴,用英文说:“行,就用你吧。”然后让后面排队应聘的人全都回去。

        方成在上海没地方住,征得皮特同意,就把行李搬到公司来,住在皮特办公室旁边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以纸当床。几个月之后,因为皮特偶然看到方成正在画一幅讽刺美国人的漫画,于是把他辞退。他不再为广告公司做绘图员,却很快被聘为《观察》周刊漫画版的主编。

        1947年底,方成从上海回家乡探亲,因为时局动荡,于是避居香港,1949年夏天,全国即将解放,他决定返回上海,吴淞口被沉船堵住,去不成,找朋友帮忙,结果搭便船和一批民主人士北上。

        “我虽然画了三年漫画,但还没决定以此为业。”

        北上路过天津,方成特意去拜见曾在武汉大学任教的南开大学校长吴大任教授,他想的是希望能够在南开大学任化学系助教。但是因为同伴们着急到北京去,他没有来得及办成此事。到了北京,他受到民主人士同样的待遇,还一同参加了十月一日开国大典的隆重仪式。后来经同行的端木蕻良介绍,到《新民报》担任美术编辑,几个月以后,经华君武推荐,调到《人民日报》编辑部,画新闻漫画。

        回忆几十年的漫画历程,方老由衷地感慨:“都是老天爷定的,由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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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时随处的幽默火花

        这些年,方老通过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式,研究并且阐释幽默的艺术。方老在建国初期与相声大师侯宝林相识,1986年离休后他一直和侯宝林共同研究有关幽默理论问题。1990年方老曾带上侯宝林的相声表演录音带和两个录音机,请他亲自讲幽默的艺术,可惜只录了8天,方老因事外出,回京后得知侯宝林患胃癌住院,这工作被迫中断。1999年方老出版《侯宝林的幽默》一书,既是怀念老友,更是对幽默理论研究的重要贡献。

        方老说:“幽默是一种表达思想抒发情感的方式方法,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方式方法,所以它是一种艺术。”

        在方老的日常生活中,我们随时随处都能够捕捉到幽默的火花。

        第一次见到方老,别人介绍这是中国著名漫画家,是国宝,方老在一旁搭腔:“跟大熊猫的级别差不多了。”

        也有人称方老德高望重、“著作等身”,方老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我可没有那么矮!”

        方老曾被押进“牛棚”监督劳动达10年之久,那是他人生的黄金时期。方老经常抱怨耳不聪目不明,就是在下放农村的时候得了中耳炎,没能及时治疗,导致后来听力一直欠佳。他随身携带两种助听器,一大一小,大的收听效果好,而且省电池,小的效果不太好,而且一会儿工夫就要用掉一个10块钱的纽扣电池,但是小的能塞进耳朵里面,外表几乎看不出来。他出门总是选择用小的,因为大的拖着一根长长的电线,他说那样会让人觉得“像个老头儿”。他总说:“当老头儿真没劲!”

        方老接打电话时声音特别洪亮。有个记者托方老的儿子联系采访方老,电话打到他家里,方老接,记者以为是方老的儿子,于是问:“你爸呢?”方老诧异:“我爸爸早死了,你找他呀?”

        方老常年吸烟,外出期间他一般每天要吸20支,在家里因为工作忙每天抽三五支也凑合。有回途中休息,大家吃雪糕,方老抽烟,问他为什么不吃雪糕,他理直气壮:“那点不着!”

        方老爱喝黄酒,偶尔也喝干红,席上常念念有词:“葡萄美酒要干杯”。一口气喝上一瓶,回了房间则“醉卧沙发君莫笑”。

        饭桌上,方老频频举杯,有时说:“您随意,我干了。”一饮而尽。有时说:“您随意,”停一下,“我也不干。”碰杯。

        听说他有次去酒厂参观,厂长见到方老,疾步上前:“久闻大名。”方老与对方热情握手:“大闻酒名。”没想到,这脱口而出的妙语后来竟然成了酒厂的广告词。

        方老饭量不小,但有节制,不论饭菜好歹不挑剔也不过量,吃到一定程度他就用手在腹部前方画弧线,呈西瓜状,以示“饱”。

        我是素食者。方老说他也是素食者,趁别人愣神,他往往狡黠地一笑:“素炒腰花、素熘肝尖,什么都成!”

        据说广东人以吃著称,会飞的,飞机不吃;有腿儿的,桌椅板凳不吃。方老自称“北京老广”,除人肉不吃,啥都吃。我说那可别进孙二娘开的包子铺,方老作惭愧状,“说到我们本家了。”

        走路时我奉命象征性地搀扶他,他就说:“你穿高跟鞋,我得搀着点儿你。”

        我怕他累,常劝他歇会儿,他就说:“你要是累了,咱就歇会儿。”

        有人请方老题字,方老为难:“我没练过字呀!”推辞不过,于是挥毫泼墨,写道:“没正经临过帖,下笔歪歪斜斜,横不像横撇不像撇,谁敢要我敢写。”

        我曾陪方老出差两次。一次是去南方的江苏,一次是去北方的黑龙江。

        去江苏那年他83周岁,别人介绍说方老已经83岁高龄,他马上纠正:“是83.5岁!”

        去黑龙江那年,方老88周岁。别人问他高寿,他认真答道:“芳龄88,二八年华呀!”题词作画均落款“米寿方成”,不写“二八佳人”。

        在无锡有山名为花果山,我们去时见有人在山上耍猴招徕游客,方老转身就走:“给姓孙的丢脸!”他自己姓孙,所以看不下去。

        在黑龙江,有个吃饭的地方也叫花果山,饭后问方老觉得这地方如何,方老怅然:“我怎么没见着我哥们儿呀?”他还以为这花果山也归他的“本家”孙悟空管呢。

        太湖边有个锁同心锁的地方,把钥匙仍进太湖里,锁住的两个人就会永远在一起,我买锁,一把12元,心诚不能讲价,我只有10元零钱,整钱人家又找不开,方老当即赞助2元,我说这锁里有您的股份了,方老认真地说:“我买的是钥匙。”

        去黑龙江那回,方老还带了他的一个学生,学生年60岁,已经退休。于是方老逢人介绍:“这是我学生,刚退休;这是我老师,念书呢。”方老总是戏称我是他的老师,说我教他写旧体诗。我当时正在北师大读博士,可不是正在上学吗?

        有次坐车出门,我仗着视力好,一路指指点点,什么前面是火车站,旁边有个什么大楼呀。一会儿,方老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你看,前面有只蚊子!”我找了半天,哪有蚊子呀,正一脸茫然,方老一笑:“这你都看不见呀?那蚊子还是双眼皮呢!”

        我是素食者,不吃任何动物,一直苦于找不到知音。吃饭时有个人吃得特别快,而且往往第一个把筷子伸进盘子里,方老说:“这也是‘速’食者!”然此速食非彼素食也。

        旅途寂寞,我坐在方老旁边,一路看风景,见到山清水秀,方老就说:“都是素的。”见到有人经过就说:“来几个荤的。”

        坐车的时间长了,大家睡得东倒西歪,只有方老一首接一首唱歌,英文歌、俄文歌、中文歌、京剧、大鼓、琴书,想起什么唱什么。

        汽车上开空调,冷,大家把衣服反套在身上,问方老胳膊冷不冷,要不要也反穿件外套,方老说:“那可不行。听说有坐摩托车后面的人就这么穿,撞车,人摔到路边上了。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儿了,问周围的人,有人说见摔下来的人脑袋朝后,给拧过来了。”

        从哈尔滨去大兴安岭,方老已经做好要爬山的准备,结果一路火车、汽车,别说爬山了,连走路都少。方老不禁感慨:“不爬山,轮子滚上去,等会儿还得滚回去。”

        同行者有王毅人伉俪,敬酒,敬到毅人,方老念叨:“毅人,不是一人,两口儿。”这让我想起,有年我的生日聚会,我让每人说句话,方老站起来就说:“我不是美人,不用说了。”

        1999年方老曾到镜泊湖,客船上印有“黑镜客”多少号,意为“黑龙江镜泊湖客运”。当年方老曾动员所有戴墨镜的到“黑镜客”旁拍照留念,这回去,我们全都准备好墨镜,准备当回“黑镜客”,可是船上的标志已经改为“镜客游”了。方老带的是老花镜,可以算是“镜客”了,也凑过去照了一张。

        说到照相,我们这一路都有专业摄影师同行,别人照了,方老往往掏出自己的小相机让旁边的人再给拍一张。据方老说,专业摄影师与业余的区别就在于:专业的往往不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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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生就靠一个字——忙

        90岁的方成,外表像60来岁,听他说话像50来岁,头脑反应恐怕40不惑的人也比不上,童心不泯,不知心理年龄多少。

        很多人问他养生之道,他于是写作打油诗一首,配上骑自行车的自画像。诗曰:“生活一向很平常,骑车书画写文章。养生就靠一个字忙!”

        平时在家附近活动,方老的代步工具就是自行车。他骑车骑了70多年,现在还差不多每天骑自行车出去取信、寄信、洗照片、办事。这让我想起吴祖光先生的一句诗:“踏遍青山人未老,犹堪铁马跃长桥。”

        方老直到85岁才终于住上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儿子给装修的,方老逢人便说自己住上了“五星级”。他以前的房子只有35平方米,两个小房间,一间卧室,一间“多功能厅”,既是客厅、书房、画室,又是餐厅。

        他每天就是在他那不足10平方米的“多功能厅”里忙碌着。早上5点钟起床,除了各种应酬,每天保证工作时间8个小时以上。据说“生年不满百”,方老曾以100岁为目标,几年前就给自己定下16年工作计划,其中包括每年至少写两本书。近年来,方老博览群书,写字画画,著书立说,而且还受邀到各处讲学。2001年,他应邀为各国驻京记者讲幽默理论,谈中国人的幽默;2005年,他远赴美国,在大洋彼岸的大学讲台上专门讲幽默艺术;2006年以来,他受邀到外交部等国家机关讲幽默的艺术与应用,并且在一些报纸开办“方成谈幽默”的专栏。

        方老经常外出开会,参加各类活动,他平均每年出差15次以上,多则达到21次。

        其实方老不仅是因为生活充实忙碌而忘记了衰老,是他一直保持着洒脱淡泊的心态,不知老之已至。

        去方老家,没见到过任何绿色植物,问他为什么不养花,他说太忙,无暇照料。

        有次我问:“那您喜欢什么花?”

        他沉思片刻,说:“桂花。”

        “为什么?”

        “喜欢它的幽香。”方老吸了口气,仿佛嗅到桂花的香气。接着说:“桂花的香跟别的花香不一样,特别雅。桂花从来不与别的花争艳,静静地开着,也不显眼,可是那幽雅的香气实在难得。”

        在平淡中绽放,在平淡中发着幽香。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与方老交往很轻松,是他的幽默让世界充满阳光;读方老的书也很轻松,是他的幽默让人的心灵充满阳光。他经常讲些让人在疲惫时开心释怀的笑话,他画过许多令人心有戚戚焉的漫画,也写下很多让人在笑声里陷入沉思的文字。

        方老善于在平常的生活中发现幽默的光亮,在普通的天空中感受到灿烂的阳光,他的快乐往往也影响着周围的每个人。

        有人说,跟方老在一起,要学的东西很多,最主要应该学他是怎样生活的。他的乐观、旷达,他的随和、平易,他的幽默、睿智,他的真正的大家风范。

        我们真心希望方老永远葆有这颗年轻的心,永远让我们快乐着他的快乐。(尽 心)

        来源: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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