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志:被理想渲染的风景(作者:李璇)

        作者:核实中..2009-12-21 11:38:47 来源:网络

        概:您毕业以后就去川大,然后就边创作边教学,这样的生活其实挺滋润的。
        张:压力不大,但是也很穷。

        概:比自由画家生活要好一点。
        张:有保障,心里面不慌嘛!生活跟创作有很大的关系。

        概:什么时候在北京建得工作室?
        张:06年。

        概:八月份在现在画廊做完一个展览叫《昆虫记》,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张:这个展览的名字叫《昆虫记》,因为我当时有一幅画上面有本书叫《昆虫记》,所以当时就随便取了一个名字,一个很偶然的想法。

        概:还有一个名字叫《困境》?
        张:《困境》是这样的,当时最早这个展览的名字因为全部都是风景,人物的只有两幅,是关于5.12年地震的,分量有点小,所以名字改了。广告已经发出去了。叫《昆虫记》比较有意思,感觉离这个展览远一点,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概:大家熟知的可能都是你的红领巾系列,那在你的创作过程中有大概分为几个系列呢?
        张:红领巾算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作品,在红领巾之前画了一些古典的题材,再早一点就有一些比较随意的,系统的创作就是在红领巾之前基本上就是在寓言故事这一块。《菜薇》、《开窍》、《二桃杀三士》。这些创作的方法我现在想起来和那个徐悲鸿的《愚公移山》有点像。

        概:当时为什么从寓言系列一下子就跳到红领巾系列了呢?
        张:当时就想把寓言故事现在结合起来,因为以前画得有古装人物,就觉得这个东西太古老了,觉得应该有一些现代艺术的气息,那个时候已经逐渐开始接触当代艺术的一些资讯、材料,所以就开始尝试有一些改变,慢慢的就觉得现在和自己发生好多关系,然后就逐渐的转过来了,还是从体验自身的一个东西,过去的感受这些东西出发,就选择了红领巾这个系列,红领巾我当时就觉得它是一个特别明显的状态,特别纯洁。这种东西就是政治赋予个人的一种东西,自己在小的时候是很纯洁的,心里面真是觉得红领巾是烈士的鲜血,很崇高。

        概:70年代人经历的政治风波很少,很少选择有政治意义的题材,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红领巾,而且基本上是当成自己的符号来推出来了?
        张:其实当时最早画得时候还有一点偶然,觉得就像画自己感受最深的,有理想,但在理想的背后其实有一些阴暗的东西,有一些反面的东西,当时实际上是从这个角度来找一种矛盾。现在自己回过头来再看这个,就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再看过去的作品我觉得都有了一种意义,以前感受不到,以前觉得这个东西太老了、太久了和当代没有关系,然后就放弃掉了,就进入到自己认为很当代的创作中。但是现在回过头来再去想,觉得这些东西都挺有意思的,而且里面虽然画得是一些过去的寓言故事,其实是一种气节,这种气节对于人的生命来说是一种价值。现在在北京待了三年多了,最多的收获就是认识到自己的一种价值和自己的方向,我觉得还是要自己愿意做一个有政治诉求的画家,一定要在我的作品中表达一种政治所求,但有一个问题,这种方向确定下来很容易,难的是要用一些有血有肉的形象来充实它,阳光的形象,对理想的向往;还有这个向往背后的一些人不能克服的东西,比如说生老病死以及人性当中的残酷的那面,这些都是理想不能克服的,但恰恰在人的一生当中因为有了理想才感觉到有了一种光芒。从80年代、90年代开始社会上更多的是一种懒散呀、逃避呀这种态度,我们需要这种理想本身,而且把人性的光辉在理想当中呈现。至于理想的背后的残酷,那不仅仅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而且因为有了理想才使得那些东西得以彰显。

        概:其实大家都知道,红领巾就是我们少年时候的一个政治元素,先是少先队员,然后是团员再是觉员,其实是最初的阶段,少年时光,但你把它放在成年人身上又是为什么呢?
        张:其实有那种感觉在里面,我当初之所以选择红领巾,而没有选择团员因为我觉得红领巾那个年代真的是很纯真的年代,6岁到12岁实际是真正的相信所有的一切,相信父母说的,相信老师说的,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相信,和后来20多岁入觉那种概念完全不一样,20多岁入觉已经有判断了,不一定是一个很纯洁的心态了,有公利心了。

        概:这个系列你是从06年开始到07年,08年还有这个创作吗?
        张:还有,我现在基本上创作的方向就分了三个方面,人物、静物、风景。人物、静物、风景虽然是三个不同的题材,但我觉得主题都一样,也就是一种人为对一些东西赋予的一种含义,而这种东西也获得了一种美感。

        概:怎么想起来画石头呢?想通过它来说什么呢?
        张:首先是想到假山,是在盆子里的东西,被固定的。因为画盆景跟人物还有点不一样,人物还可以从政治的角度去解读,很容易去解读,但是这个静物很难解读,但我觉得还是有一种象征。山水被装在一个盆子里面被欣赏,这个东西是一种被规定的一种审美,虽然是被规定但它同时也具有了另一种生命。是一种永恒的生命。从传统的角度来说确实中被规定的,但也有一定的生命,也有一种崇高,就像我画得红领巾一样,红领巾其实也是一种被规定,政府历史的行态赋予了它的一种着装,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一种虚假,但是真真正正的经历了其实它也是一种很真的状态,而且这种真它同样有一种打动人的力量在里面。

        概:画静物的时候和画红领巾的时候心态是一样?
        张:是一样的,那种心理状态是一样的,但是在题材上是不一样的。相对来说静物更恒久一点,让人更能真正的理解我想表达的含义,因为我觉得很多人对我的红领巾有一种误解,比如说觉得我走一种政治符号,我觉得在我的作品当中政治符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人性的东西,人本身有一种光辉,红领巾只是身上带的一个道具的东西。

        概:一个艺术家的作品推出来以后,往往有一些评论家就会对你有一个定位,一旦被他们定位了就很难逃脱。
        张:一个好的艺术家是没法被定位和概括的,他是可以超越这的。因为艺术是涉及到一个灵魂的东西,一旦涉及到这个层面的话的,所有的语言、概念都没法概括,这个东西它属于哲学、宗教的一个层面,它不再是语言可以概括的。其实像国外的一些艺术家,象征主义、印象主义,表面上看来这些概括是对的,但是没法概括,他需要分类,便于别人的理解和传播、需要分类。但这种分类是有局限性的,是相对的。

        概: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肯定不会想到这些,他只是想到要超越目前周围创作的状态。
        张:便于学习和理解然后传播,它需要一个概念。艺术家实际上他会想,但是我觉得他不会局限于这些

        概:还有一系列作品是《妄想》?
        张:因为我觉得有些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是一种纯想象,是一种向往。这个题材实际上伪浪漫,浪漫中的一种残酷。我的作品里面大部分都有一种光芒,它是生命中无处不在的光辉,是一种希望。

        概:有没有你偏爱的题材?
        张:这里面我觉得是得心应手的是静物,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没有人物的话,静物也就失去了一种意义。

        概: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是穿插起来的,而且都有某种联系。
        张:对。

        概:8月份个展以后作品反响怎么样?
        张:我也没有去了解别人的反响,也许别人也不好说,我也不知道。

        概:我个人感觉更丰富了,关注面更广,内涵更深。但你有没有想到题材的变化对你本身有影响吗?
        张:我倒挺羡慕这种达到一个符号就不变的画家,其实我是认为艺术当中有一种东西是恒久的、不变的。而他们找到了这种东西,达到了这个成就是值得羡慕的,我自己也想尽量的达到这一点。其实符号不简单,一个好的艺术家最终会有一个符号的诞生,如果没达到这一点他就不是一个好画家。

        概:你觉得红领巾会在你的作品中一直会延续吗?
        张:红领巾这个道具与我的作品中表达的残酷,这种矛盾我会延续,我觉得这个东西可能是我作品的价值,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所有的作品都有了一种意义。

        概:你曾经有几幅连环画的作品,是反映红军过草地的情景。
        张:那是在红领巾之前,在这些古典题材之后。

        概:怎么会想起用那种表达方式来做呢?
        张: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在面对困境的时候红军和普通人这时候的选择其实是一样的,我做了一种猜测,这种猜测比较有意思。所以好多人问过我,说你又没有经历过,你怎么会画这些。我说之所以没有经历过,所以才会画,如果你经历过了反而就不会画了,你会觉得好多东西都没有意思了。我画那个红军的时候,其实也不是为了画一个历史故事,而是关于人性的一个东西。一个人落在沼泽地里的时候怎么办,救他还是不救他?这是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实际上很艰难的。因为我们小时候接受的教育,红军是理想的、很伟大的,很光辉的这么一个形象,怎么会有退缩、逃避这种选择?非常矛盾,从这个角度再去看历史的时候,你会发现历史是可以猜测的。

        概:还有两张三峡移民,99年画的,那时候才23岁,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比较宏大的题材?
        张:《三峡大移民》当时是为了搞一个创作,因为当时我们做创作比较少,基本上都在画基本课,刚好全国美展来了,然后我们干脆以全国美展做为一个契机,然后来找题材找资料。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画创作,画自己又觉得好像太没什么意思。因为那时候宣传很多,照片很好找。然后就开始想怎么构成它,怎么样组合,怎么去还原比如说光线,场景啊!所以在画面中就出现白天和黑夜交织,空间也错乱,有点超现实主义。画面有些大跃进的感觉。

        概:这是第一次创作吧!
        张:算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作一次大型的创作,之前还画过一些其它的作品,因为我们那时候的教学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死板了,整个大学好像都得画人物、人体。我们那个时候相对已经自由一点了,就是你画什么都行。

        概:现在回过头来看你那些创作已经将近十年了,一路走来感觉怎么样?
        张:感觉越来越清晰,而且我刚才也说了一定要在我的作品当中表达一种政治诉求。

        概:后来这些作品有点淡化这种概念了,像风景、妄想、静物,你觉得这里面还有这种含义吗?
        张:还是有。

        概:其实我觉得更多的还是期待人性里面的一种光辉和崇高。
        张:政治这种东西不是说是一种口号、概念这种东西,必须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去充实它,有主题还得有人物、形象充实它。

        概:你接下来的创作方向大概是什么样的
        张:人物、风景、静物这三个方向先走下去再说,但是我觉得其实主题都是相同的,关于理想,关于人性,关于冲突,关于残酷。

        概:在你的画面中能看出你把理想两个字阐述的是很清楚的,无论现实也罢、飘渺也罢、还是残酷也罢,就是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遇到的种种。
        张:对。

        概:还会回过头来做那些过去的寓言故事吗?其实它们也自有光辉。
        张:已经过去了,就把这种寓言隐藏在生活当中吧!但好多东西还得想,就像我刚才说的其实好的艺术家最终是要找到一个不变的东西去表达自己的思想。我始终在追求,在寻找属于自己的艺术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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