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芝兰心性 梅花品格 ——高译艺术解读与市场评析

芝兰心性 梅花品格
——高译艺术解读与市场评析
文：马龙
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满汀，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屧寻幽。载瞻载止，空碧悠悠。身出古意，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这是唐人司空图在其《二十四诗品》中所描绘的“清奇”一品，他所强调的是艺术品中清逸之质内所透出的冷艳，有月色洒江、清晖弥漫的韵致，也有天高气清、惠风和畅的品格。画家高译的作品即与此一诗格有许多暗合之处，他以一种高蹈绝俗的精神气质和笔墨意境，表现了自己内心深处气若幽兰，心似梅花，澹然自处,桀骜孤高的品格。

高译是北大美学教授，自身对艺术理论及艺术精神深有研究。因此在他的作品中，让欣赏者感受强烈的就是这种于笔墨之外所流露出的文人心性和文化品格。高译的作品以花卉为主，尤以梅花创作最为清绝，饮誉同僚。他梅花题材的作品，不单纯是将梅花的形象作为画面造型的因素表现在宣纸之上，更是将自我的情感和思想通过手中的笔墨转化为艺术的形象的一种宣泄与表达。因此将梅花视为一种心象而不是一种形象，正是高译中国画艺术独具风采的个性图式的来源，这在我国传统艺术表现方式中属于以物言志或比德的范畴。艺术家通过艺术语言把自己的情思转化为艺术形象，并在这一艺术形象中蕴涵着丰富的观念、情感和思想，营造出一个特定的具有某种隐喻性和艺术性的审美空间，达到心与物会，道与神游的效果。这种托物言志或比德的表达方式其实隐含了儒家和道家共同的人生向往和审美追求。在“可人如玉”的层面上，借物以言志是理性中自我思想的表达，而当画家通过艺术语言去表现主观情感的时候，往往会表现为对个人与自然融合为一的境界的追求，即希望超越固有的“我”而与所谓“天”的迹化与同生。
在中国传统艺术创作与鉴赏中，对画面形象或作品意境的欣赏往往会经历由对形象的欣赏到对意境的欣赏,再到对自然之道和艺术精神的欣赏过程。这个过程的完成是由欣赏者自己的审美感兴引发并不断深化创造的，审美活动最终表现为欣赏者对艺术家所表达的思想与情感的接受与认同，从而在精神上和艺术家产生交流和共鸣。

多年的学术浸淫，使高译对艺术的理解有极高的见地。他认为：任何艺术的高妙表现都是艺术家自我内心世界的自然流露与本真的显现，是艺术家才情功力的集中体现，尽管艺术的表现手段（类型）不同，但艺术的表现真谛却是永恒不变的——呈现“天人合一”的艺术“存在之美”。这是艺术最高境界之美——大化境界。他还指出：“艺术的本质就是艺术家的真情实感、审美理念与大自然客观规律的存在的有机统一。艺术的使命就是要昭示这种美与表现这种美的存在。作为严肃的艺术家，他就应该始终不渝地将生命投身于其中。”

这种思想不仅充分体现在高译的梅花作品之中，在他其他的花卉作品中也能强烈地感受到。高译的绘画精神看似无所本，但深谙中国传统艺术及美学的人们却能一眼见出他所坚守的乃是中国传统哲学与美学中至关重要的对自我的关注和主体对自然之道的探询与追问。于是他的梅花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仿佛有灵之物。他的梅花很少有对古人图式的照搬，更多的则是发自天然，郁郁葱葱,气象峥嵘,汩汩地从他的画笔下流出。有的天真烂漫，冰心玉骨，绽笑丛中，有的无意争春，只悄然开放，一任群芳妒。在这样清高，孤寂的氛围中，高译自己的无限幽怀化作点点墨痕悄然绽放，其境幽，其意绝，一种书卷襟怀扑面而来。

恽南田是一位花鸟画大家，他不单技艺精绝，其所论画，亦颇多高妙处。他尝论元画：“元人幽秀之笔，如燕舞飞花，揣摸不得，又如美人横波微睇，光彩四射，观者神惊意丧，不知其所以然也。”“元人幽亭秀木，自在化工之外一种灵气，惟其品若天际冥鸿，故出笔便如哀弦急管，声情并集，非大地欢乐场中可得而拟议者也。”以此来观高译的画，其不可思议处也正在有法与无法，即心即物，揣摸不得的地方。我们透过高译色墨交织，点线并置的画面，感受到的是画家高洁的品性，广阔的胸襟，葱郁的文思，真有味画外之思，聆弦外之音的无上妙境。

高译的绘画艺术可以“自然清新，气韵生动”八个字来概括，他是在“写”画而不是在“作”画，“写”与“作”的分野，使得他的中国画艺术与一般画家拉开了距离。画面疏简之至，尤以梅花为代表，构成空间“一块元气团结而成”（郑板桥语），灵气闪现，气韵生动。辅之以良好的美学素养，成其今日之“逸格”，因此为众多具有较高文化修养的藏家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