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鲁与“长安画派”

        作者:核实中..2009-11-10 14:15:52 来源:网络

        国内外收藏家常把四川画家石鲁誉为“中国的凡高”,其独特的诗、书、画、印在美术界堪称另类,也是中国美术界公认的13名现代国画大师之一。
          成都美专学绘画

          石鲁,原名冯亚珩,因崇拜明末清初画家石涛与作家鲁迅,改名为石鲁。1919年12月13日,石鲁出生于四川省仁寿县文公乡松林湾一个商贾家中,父亲冯子庸终日以种花养鸟为乐,不问家事;母亲生于官宦之家,知书达理,通晓诗词歌赋,对石鲁影响颇深。冯家在松林湾是个大户人家,家有冯氏庄园,内藏书十万余册,石鲁幼年足不出户便能阅读大量书籍。
          1931年,石父因病亡故,石母开始对石鲁严加管教,希望他能重振冯家祖业,但石鲁生性活泼,受不了封建家法的禁锢,常与长工一起玩耍,情同手足,并对绘画产生了浓厚兴趣。一次,家中请来一位画家为院中的楼亭阁室作画,兼教族中子弟绘画,石鲁此时显露出过人的绘画秉赋,每次作画,皆是佼佼者。母亲严厉的管教令石鲁颇感压抑,1933年秋天,年仅15岁的石鲁徒步180里山路来到成都,进入东方美术专科学校学习绘画。
          在东方美术专科学校,石鲁开始临摹石涛、八大山人、吴昌硕等诸家名作,崭露头角。1936年底,石鲁毕业,仍回到仁寿县,在文公乡小学任美术教员。不久,抗日战争爆发,石鲁上课时向学生宣传抗日救国主张,针砭时弊,并组织学生排练抗日节目,由此得罪地方保守势力,加上此时母亲逼他完婚,结婚后第三天,石鲁即离开文公乡,再次来到成都。
          这一次,石鲁到成都华西协合大学社会历史学系借读,当时,学校不少年轻人都向往革命,一次,林伯渠到学校作抗日讲演,石鲁听后深受感动,决心去延安参加抗日。1939年春,石鲁用家里寄来的学费,从寄卖店买来一辆旧自行车,开始了他的征途。他先是来到西安,入三原安吴堡青年训练班学习,3个月后转入民族革命大学,参与组织了先锋剧社,演出抗日戏剧。不久,石鲁暗中联系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奔向延安。

          延安作版画

          石鲁到延安后,先是进入陕北公学,后又来到西北文工团。延安的一切令他感到无比兴奋,“记得我第一次带着满脚血泡进入延安看到宝塔山时,激动得连脚痛也忘掉了”。
          在文工团,石鲁担任美术组长,设计舞台布景、道具,在先锋剧社他演过话剧,在延安也参加演出了《生活在召唤》、《蜕变》等话剧,他是四川人,不会普通话,闹了不少笑话,便下决心不再演戏了,一心想去鲁艺学绘画,但文工团一直不放他走。两年后,石鲁终于下定决心,找到时任鲁艺创作部的教员王朝闻,王朝闻看了他的画,非常惊讶:“你现在来不是学生,而是教学生了。”这席话令石鲁颇感欣慰。在文工团,石鲁结识了闵力生,两人情投意合,结为伉俪,并很快有了小孩。闵力生是团里的骨干,孩子便交给石鲁来带,无论酷暑,还是寒冬,石鲁都背着孩子,带着自制的马扎,捧着画板四处写生。1946年,石鲁加入中国共产党。1948年4月,群众日报社增出《群众画刊》,石鲁任主编。
          此时石鲁的创作以版画为主,兼及年画、连环画,作品有《娃娃兵》《群英会》《妯娌俩》《民主评议会》《打倒封建》《说理》等。《打倒封建》《说理》是这个时期石鲁的代表作,前者刻画了农民冲向地主庄园的宏大气势,后者则描绘了农民清算地主剥削账的细微场景,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上,都堪称中国版画的精品。《中国版画五十年》收录了这两幅作品,一位从事编辑工作的美术家说:“本来有规定,凡不是专业版画家的作品一概不收入集子。石鲁同志解放后一直专业从事中国画创作,但他早期的版画作品《打倒封建》、《说理》,我们以为非破例选入不可,因为这两幅作品的历史地位是引人注目的,任何时候谈起延安版画的成就,都不得不提到这两幅作品。”

          创立“长安画派”

          新中国成立后,石鲁出任西北美协主任、西北画报社社长、中国美术家协会陕西分会主席、陕西省政协委员、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文联委员、全国美协常务理事、中国画研究院院委、陕西书法家协会主席等职务,闲暇时间,仍然创作出《变工队》、《侦察》、《移山》、《王同志来了》、《幸福婚姻》、《巧女绣花山》、《古长城外》等诸多精品。
          1955年,石鲁出访印度;1956年,又到埃及访问,短暂的国外生活引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回国后即出版了《埃及写生集》一书。当时,俄罗斯油画正在中国展览,俄罗斯画家惊人的写实能力、表现生活情节的准确性令许多画家为之折服,整个中国的绘画创作,涌现出一股学习俄罗斯的潮流。石鲁冷静审视了中国绘画的现状和前途,明确提出了自己的艺术主张,他认为,中国人物画的创作格式与西洋古典与实主义的近似,但表现方法上“笔墨加素描加淡彩”的效果却无论如何不能与西方近现代油画相比肩。在中国画画术讨论会上,他提出,“中国画自有其东方美学特征的科学性”,“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师古又脱于古,师今又脱于今”,“师石师其心,得其神,遗其貌”,“笔、理、法、趣、意为国画之至理”,“国画当以形写神”。在这种理论的引导下,石鲁开始致力于中国画的创作,他试图将山水画中的皴法与花鸟画中的没骨法运用于人物塑造,这不妨看作是石鲁“创宗立派”的前奏。此后,他走南闯北,先后创作出《转战陕北》《延河饮马》《东方欲晓》《南泥湾途中》《赤峡映碧流》《逆流过禹门》《山雨欲来》《宝塔葵花》等独具风格的作品,在中国画家中独树一帜。其中,《转战陕北》是他此时致力于中国画创新的一个里程碑,这幅画既具有中国古代诗画结合的特点,又将西洋画中的构图、明暗等绘画技巧融入传统的中国画创作中。
          石鲁迅速将这种创作技巧运用到他的绘画创作中,不管是江南风光,还是名山大川,在他笔下都别具一格。《太白山颠》《秦岭山麓》《华山下棋亭》是他此时的代表作。在创作《华山下棋亭》时,石鲁一反传统画法,画出一个全身披甲的华山。石鲁在中国画上的创新,吸引了一批西安画家投身进来。1961年国庆,石鲁与西安国画研究所的画家们的作品在北京展览,以其清新而豪放,瑰丽而清淡的风格,轰动了整个北京,在国内外画家中引起巨大震动,随即被称为“长安画派”。当时的画家在说到“长安画派”时,纷纷用“在国画新技法的发展上,可说是一颗炸弹”来形容。著名美术家吴作人说:“像他们这样大胆尝试,能有如此的成绩,在1961年的展览活动史上,是值得大书一笔的。”
          然而,石鲁的“长安画派”并不能为所有人所接受,一些保守的画家,认为石鲁的作品缺乏传统,所谓“远不见马夏,近不见四王”,贬为“野、怪、乱、黑”,“粗野”,“叫喊”,对此,石鲁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人骂我野我更野,搜尽平凡创奇迹。
          人责我怪我何怪,不屑为奴偏自裁。
          人谓我乱不为乱,无法之法法更严。
          人笑我黑不太黑,黑到黑心动魂魄。
          野怪乱黑何足论,你有嘴舌我有心。
          生活为我出新意,我为生活传精神。
          1964年8月,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石鲁作品选集》,收入石鲁作品20幅,然而,正当石鲁为之兴奋不已时,书中的《转战陕北》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定罪,画册也勒令停止发行。有人劝石鲁换一幅画,或者将这幅画做点修改,都被石鲁拒绝。

          “黑画家”的晚年

          文革中,石鲁被斗成“黑画家”,当时西安的钟楼下挂着一幅别人贬低石鲁的漫画,石鲁则每天站在钟楼下,向过往的群众讲解。此时的石鲁只有借写诗来发泄心中的愤懑:不堪一笑是尔曹,公然一直上竿高。平生多有何竟是,不过一纸文纪要。乱吵乱骂登龙榜,啼笑姻缘又一楼。可堪半打新权贵,豺狼当道世堪忧。1969年,石鲁不堪虐待,从“牛棚”出逃,跑到广元大巴山,要饭,吃野菜,晚上就睡在山沟里,两个月下来,如同野人一般,又被当作特务抓了起来,差点丢了性命。
          生活的创伤给石鲁带来极大的打击,他中年住在一间他称为是“芦屋”的斗室里,身着肥大的大衣,或嬉笑怒骂,或自吟自唱,以酒代饭,如痴如醉。奇怪的是,此时的石鲁竟然迎来了他的第二个创作高峰,接连创作出《华山之雄》《骄雪图》《青青者长松》《龟蛇图》《峨嵋积雪图》《荷雨图》等作品,达到了另一个艺术高峰;形成了诗书画印相配合,意理法趣凝于笔墨,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独特风格,他也由此被称为“中国的凡高”。
          1976年10月,听到“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石鲁激动万分,当即画下一幅《月季》。因常年受摧残,健康状况恶化,1982年8月25日,石鲁辞世,著名国画家关山月为他作挽联:
          是有鲁迅骨头,品画论人,泪洒南粤; 非附石涛骥尾,惊凡骇俗,派创长安。
          1985年,石鲁名作《华岳之雄》在美国纽约以5万美元成交。1992年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石鲁信手拈来的“空灵”两字,竟以5.5万港元拍出。1989年,他的《峨嵋积雪》在苏富比拍卖中以165万港元成交。3年后,《峨嵋积雪》再次在苏富比亮相,结果以235.4万港元成交。石鲁的作品不断为世人所认可,中国美术界也给予了这位喜于创新的画家高度评价,在中国公选的13名现代国画大师中,石鲁与齐白石、傅抱石、黄宾虹、吴昌硕、林风眠、李可染、潘天寿、徐悲鸿、张大千、蒋兆和、刘海粟、黄胄共同分享了这一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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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杨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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