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无法,创意自我——画家昆仑子(陈小弟)访谈

        作者:核实中..2009-12-24 10:18:52 来源:网络

          十年前,一次不经意间,周韶华老先生来到陈小弟的画室,老先生对摆在面前的画赞口不绝……就这样陈小弟有幸结识了周韶华老先生。



          十年后,在北京中国国家画院担任山水工作室导师的周韶华老先生向陈小弟发出了诚挚邀请,“来考我的高研班吧”。就这样,在甘肃画了近30年的陈小弟画到了北京。然而,这并没有结束,次年,由于受到导师的看重,陈小弟又被推荐为周韶华工作室高研班助理导师。陈小弟自评说,年轻时就好强,做过生意,也很爱表现,但执拗地感觉自己最终还是要走一条绘画的路。



          创作冲动源自西部“天界山川”



          《艺术市场》:昆仑子是您的笔名,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陈:这也可能是一种契合。当时起这个名字有几个原因:战国时期一些文人士大夫都是以子称呼;再一个原因是,从20世纪70年代我就喜欢玉,并收藏了不少。昆仑山自古就产玉,我生长于西部,昆仑山下的孩子,又喜欢收藏昆仑山玉,所以也有这么一层含义;还有一层,我的画表现的是西部的山水,这是我的选择,是经过多年的传统模仿之后的一种选择,我认为只有我画我生活过、熟悉的环境,才能抒发我心中胸臆。纵观历史古人已经把中原、从南到北各地的名川大山都画遍了,今人再嚼古人嚼过的东西就没有意思了。现在的名山大川很多都已变成了人为景观,失去了大自然原有的一些美的东西,更多是都市人带来的一种烦躁。例如你要画华山、黄山、泰山等等,当今社会熙熙攘攘的东西都会影响你,这些已经不是我要歌颂的内容。古代的画家由于时间和空间上的原因,很多没有去过西部的山川,更没有表现过此类题材的作品,这就给我留下了一个空间,这是一个挑战,又是一个机遇。



          在上世纪70至90年代,我几乎都在西部山区采风,那里自然就成了我最熟悉的环境,我也养成了只有到了那个地方才能净化自我心灵的习惯,经过深思熟虑我就起了“昆仑子”这个笔名。



          《艺术市场》:在绘画当中您更看重那一部分的塑造?构图、材质还是意境等等。



          陈:几个方面都有。因为像我刚才说的,古人很少表现西部的山水,传统的绘画里面没有这方面的元素。要表达他就不能用传统的十八描、十八皴去表现。这样就需要从技法上进行突破,就是我在平时讲课时说的:“太古无法,因人而生。”每一个传统的产生,都是每一个人的创造,我们作为现代人应该做出今天的技法。这个技法可能就会成为后人的传统。好的画家都会有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所以遇到这个情况就要解决什么问题呢?我认为,西部的山是很男人化的,首先要紧抓传统的气象。因为我要表现的是中国画,国画体现的是“大象无形”“畅神写意”等等。传统技法需要借鉴,同时还要创立我自己的方式。纵观古人,在山水质感上表现不出西部山水岩石的坚硬和凸凹,而现代人参看古代艺术的时候总是以膜拜的姿态仰视,没有学会以平视的角度去欣赏古画,以这种膜拜的方式运用到自己的绘画上,就失去了很多时代因素。古代艺术也有缺失的地方,现代人绘画就应该填充、补充古代绘画缺失的因素,这也使我在绘画方式上进行思考和改变的原因。我认为学习古代绘画应该撇开一切,又应该吸收一些东西,撇开的是一些单纯的技法,吸收的是一颗平静的心,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大传承。站在千年中华文化传统的角度上以大开大合的思想审视绘画,这样才是大传承。而不是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仅从笔墨角度来代表传统。因为笔墨只是一个形而下的样式,只是“技”,不能代表传统,所以创立了饱满的笔墨语言。



          这就告诉我们,现代绘画不能光以某个点去吸收,应全方位关照。古人绘画处理比较单一,我们所处的高科技时空,是古人所没有经历和见到的。



          《艺术市场》:古人的山水画讲究散点透视,而从您的画面中多体现的是山或水的一个局部,甚至一个截面的肌理,作为观赏者怎样体会您上面讲到的一些传统与现代的结合?



          陈:刚才我提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传统是一种精神,是上下五千年的一种文化大传承。不是人们狭义的“王蒙的牛毛皴”“米家山水的米点皴”等等这些问题,这只是特定时间的一种特定技法,我要照搬借鉴,运用到我画西部山水上则完全是两码事。因为西部山水的肌理和结构绝对不是那样的。所以,传统画家画的都是他所认识的地域的特点,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种皴法。你刚才讲的“散点透视”这是中国绘画的精神,要必须扣住这一点,如果按照西方的“焦点透视”来画,就画成照片,就失去了“畅神写意”的大精神。但是我如果照搬中国画中的“散点透视”,又没法表现我所要表达的山水的质感和厚度,而西方绘画又比较强调质感和厚度的,我就借鉴过来,进行生活化提炼和人格升华。比如说表现岩石,古人对西部的岩石没有表现过,但是我从生活中可以看到。我按照构图所需,用不同的方式来表现不同的岩石肌理来创作每一幅画。在创作中我又借鉴西方的一些色彩,包括摄影中的光,再加入一些个人的精神元素结合使用。如果一味地按照古人的方式创作,结果只会形成一个“盆景”。我为什么截取一个截面?截面有很大的张力和延伸力,虽然你看到是山脚下的局部,但是它能引导你想象的空间——这个山还很大,山外有山。

          我有幅作品题目是《长河渐落晓星沉 三山五岳尽罢休》,画的是喜马拉雅山,喜马拉雅是千山之宗、万水之源,高于三山五岳。表现她就不能只画一个山峰。艺术贵在独到的见解,这个见解是全方位的,包括构图方面,我这幅作品就是从创作的各个方面尝试进行改变。




          《艺术市场》:您的绘画对哪些受众面呢?




          陈:我画画主要面对三个面:最主要的一个面是面对我自己。我经常有一种冲动,强迫着我要进行情绪表达,我也很想告诉人们我要表达什么、有什么感受,当这个过程完全释放出来以后,我会感到很满足,很充实;第二个面,就是面向搞艺术的这些有一定修养的人,告诉他们中国画可以这样画,我解决了什么问题,不能再拿着笔一味地沿袭传统的东西。我现在作为周韶华工作室高研班的助导,也就是跟同学们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第三个面也是最现实的问题—需要市场认可你。我从来都没有有意识地去迎合市场或什么人群,因为那样很容易失去自己。反而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我的作品得到了市场的认可。例如我摸索出来的“泼金”画法,经过十年时间的探索,“泼金金山”现在市场反映颇佳。《天籁回音》就属于金山系列,这张画拍卖了10多万元。这类题材有时一张作品市场上四、五个买家同时订购。但是到现在,我开始排斥这种画法了,如果一味地画这种“金山”就会失去绘画感觉和我对艺术追求的本源。这就是我绘画所面对的三个方面。




          “无法之法”表现心象




          《艺术市场》:您的个人经历使您对西部山水有了畅神写意体会?从什么阶段开始,您的画面开始出现这种的改变?




          陈:我出身于戏剧之家,从小,西北秦腔那些充满了悲凉的壮美就影响了我。由于祖父搞文艺出身,家庭成分影响到我上学、参军和工作等等方面,其他的孩子不敢跟我玩。当时从北京下放到我们地方的“右派”艺术家在某种程度上跟我是同一类人,因此我有机会与他们近距离接触。这些老艺术家有时就把我当成模特,甚至教我画画,直至”文革”结束。上世纪70年代,我有机会下海经商赚到了第一桶金,终于不用工作了,有闲到西部山区实地采风写生。西部的沟壑山川震撼了我,那是在古人绘画中见不到的景象,就在那时我的绘画初步形成了一定的表现风格。后来又到法国接触了很多绘画艺术,意识到西方的表现主义、抽象绘画实际上完全和我们传统写意精神是符合的、一致的,根本用不着谁借鉴谁。我意识到艺术的至高境界,这种境界是不可重复的。从那时我就给自己定下一个苛刻的目标,每一幅画都不能一样。因此产生了我现在的绘画。




          《艺术市场》:可以归纳为一种什么样的绘画风格呢?




          陈:我的绘画题材基本上是围绕西部的山川进行创作,西部山川苍茫、博大、空灵的特点让我沉迷,我画这种题材首先和别的画家选题就不一样。我目前的绘画风格可以归纳为一种崇尚神韵、挥洒写意的风格,是描绘天界的山水系列。因为我无法画江南水乡,也无法画黄山、泰山,那种情调不是我所熟知的,无法引起我的冲动,没有冲动也就没法调动我的创作欲望。我还是要表达一种精神,如作品《龙首崛通流》就有一种暗示,我拿一个山的截面比喻一种精神,通过借鉴西方绘画的方式来表达画意。简言之,是用一种心象的“无法之法”来达到最高之法。我所有的画在一开始都是“无法”的、唯一的,表现的就是一种感受和冲动。在西部采风创作的时候,从来不打底稿,要表现什么、告诉人们什么,是一种什么基调和技法,都是一蹴而就。我绘画中期阶段曾经借鉴过古人范宽、李成的一种创作方式,但感觉“畅神写意”性还不够,因为中国宣纸的功能强调的就是“水”的运用,一张画的好坏多部分是对于水的控制,笔墨难,最难的也是水的控制,也是画面成败的关键。但是我从南宋画家梁楷那里看到了水墨的突破,他那《泼墨仙人图》就是大笔、两块墨色,他的画谁都不可能重复。回过头来看,西方最高艺术也是在追求这种境界。




          《艺术市场》:在您的画面上好像多是隐款,这与画面有什关系吗,您想表达什么?




          陈:我把落款藏到画面树缝中、山石下是在学习古人的一种态度。大量的题款、题跋是从元过渡到明代的时候开始常见的。之前的古人比较谦虚、隐忍,他们觉得题款不能影响到画面。在宋代,书、画家是严格区分的,所以他们才能做到精和单纯。后来文人画盛行时,忽视了山水之间的天空的瞬息万变,文人画无法表达出更精彩的语言,因此才开始大量的题跋诗词填补空白。这就造成剥夺观赏者想象空间的问题,是画面语言缺失的表现。一张好作品应该是在有限的纸的空间里画完整,让作品本身就具有诗学品位。从我的作品来看,不是不能题跋文字,只是落墨成文以后会对画面造成很大的破坏和影响,因此只能以藏款的形式落款。但是我有个计划,在2009年年初之后,用一批书体来表现画面,这又属于另外一类题材。




          陈小弟绘画作品市场行情




          2007年 中博国际拍卖公司秋季拍卖会,作品《如来之光》,尺寸96×178cm,成交价RMB198,000




          2008年 中博国际拍卖公司春季拍卖会,作品《圣山》,尺寸110×116cm,成交价RMB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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