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高逸自成风——马云先生绘画读后

        作者:核实中..2010-07-17 11:04:28 来源:网络

        对于一位年愈花甲的艺术家来说,绘画的表述常常会形成个人对生活往事的情感回忆。其实细致地来看,不同的艺术家笔下所回忆的细节虽然不同,是缘于艺术家经历的角度,所构成的视点不同。但是,记忆却是一种永恒。尤其年纪愈大,对少年往事的记忆就会愈真切,成为心底许多难以磨灭的形象。马云先生的绘画中,始终流露着一种浓浓的乡情,梦怀着少年乡村的感怀,洋溢着画家心里的激情,也完成了个人生活中许多温情的印象和记忆。
          马云少年时离开了西府凤翔家乡,来到西安美术学院,凭着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上完附中,接着升入油画专科,然后又在国画本科学习,毕业后奔赴延安,在革命纪念馆工作了十年。在延安时期从事宣传展览工作,虽然是简单的,但是生活却是亲切的,也是愉快的,由此构成了马云心底的一种记忆。随后在1975年调回西安工作。不久,文革后高考制度的恢复,马云成为了西安美术学院第一届国画化合物研究生。这中中断了十年的重新学习生活,使马云对自己的艺术发展方向,有了不同于一般学院派教学的认识。当年研究生阶段的学习生活,既是个人生存中途的一回休整,也是未来艺术行程的重新激扬。少年乡村的生活,种下了深深的人生烙印,而延安生活的历炼,积淀了马云绘画中的乡土情怀。这种萦绕在画家心中生活情景,如“万斛泉涌”(苏轼语)时时流露于笔端。正是从这个时期,马云很快地确定了自己的艺术方向,推出了一幅幅洋溢着浓烈的乡土人文情感的画作,从而形成了一种温和疏朗而又不失热情的画风。

          于是,许多平凡的生活场景一经马云发现,情感就会不断地被激发,内心世界的波动,导致一种水墨语言表达的冲动。笔墨的勾勒各挥洒,将内心的艺术热烈与欢乐,化作水墨的温软和柔韧。

          马云笔下的是温和的。无论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还是美丽动人的婆婆少妇;无论是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还是饱经沧桑的老者;也无论是动态的舞蹈,还是表态的沉思,飞墨着色,以虚指实,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亲情>中婆媳融融,相濡以沫的温情,通过了儿媳的眼神、手指、婆婆的笑脸,生动细致地表现了出来。<人寿年丰>,通过几位老婆婆逛集市的情景,人物衣着的黑色,与集市物什的繁密鲜亮构成了强烈的对比,人人流露出生活的惊喜,并从手指上流露出相互牵挂的心思。<西部风情>中的纺线线。侧腰的少妇,延伸出的左手,扯出绵绵无尽的棉线,木纺车的转动,发出了“嗡”“嗡”的响声,似乎是人间最动情的音乐。

          马云的绘画多以洗炼的笔意,刻画出动态的人物情怀。因而画面中往往摒去多余的累赘,演化为意笔人物的形式。化繁为简,化实为虚,得其意韵悠长,高古大气的境地。正是“出新意于之中,寄妙理于豪情之外”(苏轼语)的注释。

          中国人物画历经了20世纪的政治改造,从文人画到写实主义,一方面加强了人物造型的力度;但是另一方面也丢掉了传统人物画的意味与灵魂,成为了“见山是山”的机械描绘,并且愈来愈走向狭窄的小道上。因此,人物画面临的尴尬似乎比其他画种要明显的多。

          回首世纪,其中致力于人物画创作的蒋兆和、叶浅予诸先生,通过自己的智慧,高远大义,横断江流,为现代中国人物画的发展,开拓了一条新生的大道。蒋先生的<流民图>,展示出国破家亡、激烈的人生清怀。中先生从生活中入手,飘逸生动的作品有着非同的出神知入化,都足以证明中国画旺盛的生命力。是蒋、叶先生的画作中所流露的深沉情感,给后人以深刻的启示。

          马云受到蒋、叶先生的深刻昭示,从笔墨的挥写到笔意的张扬,画家对艺术形象的捕捉与表现,形成了内在精神世界的展示,以至成为了一种心象。舍弃外形的烦琐,简化物象的繁缛,而表现出形象的精神含义。马云作品心象的构成在于画家所表现的形象,已不单纯是物象的摹仿,而渗透着内心的向往。画家所要表现的物象,在于其本质的魂魄所在,而并非徒具表象。这种精神深处的怀念各印证,从而成为了现代中国人物画的“以形写神”(顾恺之语)的重新衔接。这种努力既是个人的觉醒,也是朝代的进步。

          唐代诗人杜甫曾有两句论书画的名言:一是“意匠惨淡经营中”;二是“凌云健笔意纵横”。只有“意匠惨淡”才会“凌云健笔”。马云多少年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揣摩提炼,划繁为简,色墨寓意,以至信笔纵横,这从<仕女图>,<公孙大娘舞剑>等作品中就可以看出画家的苦心孤诣。

          马云的写意人物画,构成了一种简约而疏朗的形式,张扬着充分的生命意义,构成了作品的艺术本质存在。画意的转折起伏,人物的喜悦哀怨,通笔锋的扫、拖、顿、按,获得了线条流畅遒劲。其中的情感因素亦取决于个人审美意识的选择,画家的与真诚导致了艺术情感的倾向,最终决定了绘画作品的感人力量。因此,马云的画并非柔弱,而呈现的是一种柔韧。这也缘于关中西府的壮烈性格,在秦腔的高亢嘹亮的旋律中跌宕起伏,也在画家的笔墨中若现若隐。

          马云自觉地汲取着乡土文化的营养,不仅仅是画面中出现了许多家乡的景物,更多的是一种艺术的内蕴。关中地区的历史文化积淀,遍布着古代的石雕、青铜器、陶俑,以及木版年画、刺绣、窗花、花馍等不同类型的艺术品。这些是马云少年时期就熟悉的古物和民俗,然后又带入到长期的生活历炼中,其形象的表达就不是人微言轻一般素材的意义,更多地是精神的感召,亦折射出民族历史所积淀形成的高古大方的“气势”。

          周鼎秦砖、汉瓦唐俑,对于一位生长于斯,感怀于斯,劳作于斯的画家来说,这些民族艺术的底蕴自然而然地融入马云的作品之中,也构成了画家精神的基本立场。<裹肚图>、<舞踺子>、<抓子>等作品,了了数笔,形简意切,以至演绎出青春奔放的动态激荡。画面中的视觉、光色、气韵,形成了精神自由的展示空间,也正是一种民族文化的内蕴所在。

          马云在研究生毕业创作时,与他人合作的<受苦人与刘志丹>,采取了S形构图,表现了刘志丹各陕北劳苦大众血浓于水的浓厚感情。其中也有蒋先生<流民图>的影子,这种深切的人文关怀,既是蒋先生所开创的绘画精神延续,也是一位现代中国人物画家的自觉自励。而对“受苦人”的感情,正是马云及至陕西其他许多画家内心所推崇的力量。马云在绘画教学中,不断地把这种对“受苦人”的感情传递给学生。因此,马云所推崇司徒乔先生的作品<三个老华工>,其笔意相济,了无痕迹,正是将情感融于画面形象的典范之作。

          多少年来,马云一起在西安美术学院孜孜不倦地从事着人物画的教学工作。每每进入教室,直面渴求知识的学生,画家所传授地不同于一般的教科书知识,,而是从心里涌起的艺术感染。马云在速写及写生的技法论述中,认为不仅仅包括线的具体运用,还有情感因素的融入。其中的一顿一挫、一钩一挑,于人物的面部、衣纹、姿势中所传递的应是一种内在的情怀。画面的形象必须以情动人,一幅画之所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正是因为情感在作品中的无形力量,从而感动着无数的读者。

          <论语>中说:“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是指一个人远远感到很庄严,接触时很温和,说话时很严肃。尤其是执教多年的马云,无论是在课堂还是在课后,将多年积累的教学经验传递给学生的时候,总是语重心长的嘱托。然而,这不仅仅是一种个人化的艺术风格,而是的学术智硕,因此博得了受业者的由衷敬爱。

          马云的日常生活是温和的,但是绘画中所传递的疏朗以至冷逸风格,正是在艺术道路历炼多年的反思。笔墨的锤炼是反复磋磨绘画的结果,而最终提炼出线的纯粹,这种笔墨的结果进一步使字根表与激烈、简洁与复杂,渗化到许多回的人生故事之中。因此,马云的绘画亦是人生的写照,在其内心的刚烈和外表的温和中,追求着“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范仲淹语)的心境,甘苦自知,天高云谈,亦是画家内心深处的一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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