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色彩和水墨一起流动----岳鸿进和他的水墨人物画

        作者:核实中..2010-08-14 11:16:08 来源:网络

        老岳确乎是太不爱张扬的人,认识两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我的一支勾线笔产生了兴趣,我竟然不知道他会画画儿。就是说,通过一支勾线笔,我不仅知道了老岳会画画儿,甚至还发现,他居然是一位小有名气和影响的军旅画家,而他所画的画儿,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画鬼容易画人难”的水墨人物画。
        画人物画难,难就难在人物难画。何况我国人物画的传统,在“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辉煌过后,几乎降到了冰点。重意轻形甚至笔墨游戏,难画的人物,当然不会是把“笔墨情趣”奉为天条的艺术大师们,首选的创作题材。好在我们除了顾恺之、吴道子之外,毕竟还有任熊、任颐,还有陈老莲,是他们在一片“性灵、情趣”的喧闹中,在“画匠、画师”的嘲弄中,坚持并发展了中国的人物画。当初阴霾中泄露的几丝阳光,成为今天高悬于中天的红日。因为鸿进选择了人物画,仅此一点,我就可以认为,他是选择了专业绘画。
        艺术贵在“似与不似之间”。过去,我们曾一度以为“真实”是审美的尺度,殊不知,如果绘画只能如实反映、再现客观世界,那么作为画家,在这个羁绊下舞蹈,该是多么被动。西方写实主义绘画的引进,无疑打破了空泛概念的传统水墨程式,对生活的歪曲与束缚。但作为以线为主要造型手段的中国画,从本质上说从来不是写实的。中国传统的设色工笔画,虽然也有应物象形的写实性,但那种写实本身具有某种假定性,既是以真实刻画为基础,却又与所描绘的现实拉开了很大距离,就是说,这种写实是经过提炼和强化的。应该说,鸿进对传统的绘画本原有着深刻的感悟,他将其中的构成之美加以提炼、强化、夸张,虽未脱离传统绘画的范畴,但毕竟打破了中国画的“传统线描、写实性作品”一统的倾向。从作品中可以看到这一点,鸿进的水墨写实人物画,无论疏体还是密体,都力求实现画家自己的认识,都注意了把握形体的大局,关键处严以定位,非关键处适当放松、有夸张、有省略、力求以写实为基础参酌写意,以形似求不似之似,做到寓丰富于简练,寓复杂于单纯,让作品更有效地突出画家自己对客观世界独特的感受。
        鸿进是带着他的《新兵系列》跨入新世纪的。这一系列尺幅阔大的人物作品,似乎是受了连环画的影响,但又远不止此。把8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士兵,用如此阔大的尺幅、充满激情地“浓墨重彩”一番,就如同当年的罗中立把整幅画布留给一位农民一样,尽管在跨入21世纪的今天,仍然让人觉得如此惊讶和不安。毕竟,我们思想的深处,“高、大、全”的艺术形象,总不能完全荡涤,有关这一点,历届直到今天各种美展的很多获奖作品,就能说明问题。然而鸿进画中的人物,基本都是小人物,即使小品中出现的一些名士、仕女,也都是平凡、甚至有些呆头呆脑的形象。这让我每次看到他笔下的这些人,总不免要想到呆头呆脑的画家自己。尽管佛与牛粪皆为心中幻象,但我相信,鸿进描绘的是他心中的真实。如果说,鸿进一向把他的视野聚集于人物画的本体,特别是取材与立意,造型与笔墨的话,那么他又时刻也没有忽视艺术与人生的本质关联,没有忽视通过自己的作品,来促进人物画的经世致用与人文关怀。有关这一点,通过他的《猎》、《最后的对手》、《网络战士》以及《听泉图》、《煮茗图》等一些小品,同样看得出来。
        不同的画家,不同的思维方式,不同的文化积淀,会产生不同的绘画作品,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流露。“85”后新文人画的兴起,为中国画的多元表现注入了活力。而鸿进在水墨人物画中,也开始日渐脱离仅仅对人物姿态、神情的简单描摹。勾勒人物的线条本身,正逐步成为他的更加关注的对象;线条变化成为他画中的主要角色,“气韵生动”的古典美学原则已逐渐成为陈迹被抛于身后。代之的是融入自己的笔墨。笔墨者,迹也。迹受之于手,手受之于心,心受之于自然。勾勒衣纹的形态和变化不考虑描摹人物的真实感觉,而是根据艺术形式的要求而任情恣性地排组线条。在这里,画家的个人感受和主观表现占据着上风,可以说,他的水墨人物在这一点上继承着传统的民族形式,写意现代的审美情趣。
        塞尚说,画家“不须再现自然,而是代表自然”。自觉继承传统的绘画技法,融入自己现代的造型观念,“写意”逐步取代旧的“写实”是一个必然的历史过程,排斥一切非写实的艺术形式,根源于对艺术的美学本质及绘画历史的无知,由此而说,鸿进走的是一条讲究时代感的“写意”绘画之路,在他的画中,水墨人物几乎没有什么具象的描绘,但他笔下的人物、花草、树石,却从来也没有让人认不清。他在画中的点、线处理上显示了自己独特的控制能力,并努力把“具象”和“抽象”两个因素巧妙结合起来,不求形似,但求“似与不似之间”,这是一种历史进步,是绘画艺术的高级形态。有人说,鸿进的画是雅俗共赏的。有一定审美修养的人,可以逾越描摹的某些物态,通过画家所构建的笔墨形式和色彩世界,去欣赏画中的“抽象美”;而一些欣赏不了“抽象美”的人,则可以从他描摹的那些生意盎然的形象上获得一定的审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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