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这道风景 —— 兼谈杨彦之近作 作者:许宏泉

        作者:核实中..2010-08-14 11:44:05 来源:网络

        杨彦于当代画坛无疑是一个不可忽视而且颇有争议的人物。他执著而艰辛地在主流与边缘,在雅俗之间,在所谓的学术与市场之间不断地做出选择,并在这种努力过程中挥霍着才情。他始终固持了一种良好的状态,这种状态保证了他与孤独的和谐,其重要的一点可能就是他把绘画与他的生活、生命已经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以至于我们所看到的杨彦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画意的人,也就是说杨彦本身就是一种艺术,杨彦就是画,绘画就是杨彦的人生。

        先说主流与边缘的话题。杨彦始终不放弃对主流画家的关注甚至带着某种向往。这种向往并不是为了表明他的文人式“奴性心态”,可能是每一个热爱艺术的人在希望自己的追求得到更多的人群和更多层面人的关注和理解,因为文化是需要沟通的,如果文化不被理解,久而久之,他就会孤独之极,他就会消沉甚至于耗尽才情。但是他又始终保持着他在边缘的独立的个体的品位,按照自己对传统、对笔墨、对艺术的理解,走着杨彦自己的艺术历程,而且是一步一个脚印。尽管他可能招来了来自不同层面人的误解甚至于批评,但是他能够走到今天就说明了他对艺术理解的自信。

        与其说杨彦是在雅与俗之间、学术与市场之间选择,毋宁说这是一种痛苦的挣扎。所谓雅,当下之理解与传统文人士大夫绘画所理解的清雅之韵可能已不尽相同了,当代之雅,包含着当代某种意义上的虚伪性,这种虚伪性是把所谓的主题创作、学院派的创作当作学术代言、学术化的标准,以至于我们以为只有具有这种所谓学术性的才是雅的艺术。而传统文人绘画另一个点,比如扬州画派、海派,那种能够与大众审美情趣契合的绘画艺术,他们毫不犹豫地认为是俗了。甚至于这种雅与俗已被当代很多人误解为身份的象征。纵观中国美术史几百年以来,正是这种处于民间状态的艺术家最具有艺术的活力,也正是这种活力使得我们中国画史更加鲜活。如果美术史完全是千人一面,何谈活力二字,只有“四王”, 只有董其昌,就没有八大,没有石涛了。

        我曾经试图对雅俗之杨彦做一个浅薄的分析。杨彦之所以可能被理解为俗有两种:一种是杨彦善于将自己艺术的观点,将自己的绘画“不择手段”地张扬;其次,他生成一副画家样,以一极其画家的造型“招摇过市”,以至于别人觉得他总在作秀。但是这种作秀我相信他是自然而然的,起码没有虚伪的成分。杨彦的绘画被人理解为俗的另一个层面,正是因为他的画中缺少一种“古”意,当然也包括那些当下的“伪古典”之意。我试图以《一片江南——从董源到杨彦》为题,来讨论杨彦的绘画,题目看上去有点故弄玄虚,实际上我觉得非常准确。因为从董源到杨彦,这显然是一条从传统到现代两点之间的一条源流,这条源流可能预示着它是发展,也可能预示着它是衰落,甚至走向歧途。董源的绘画传世作品不多,但是表现着一个主题,就是“一片江南”。从董源到董其昌一直到金陵画派的龚贤,他们都表现着江南山川景物的滋润和田园的诗意。只是傅抱石以后,所谓的“新金陵画派”这些画家打着深入生活和行万里路的所谓的创新的旗帜,实际上是与中国传统艺术的最精髓的写意精神走向了反动,把董源“一片江南”诗意与审美境界沦为一种对自然和生活的肤浅再现,他们把艺术通俗化,所谓的生活化实际上就是通俗化,而这种通俗则是真正的庸俗化,如果说“海派”与“扬州”是“市井”,那么所谓“新金陵画派”显然是“新市井”,他们以一种时尚的甜媚、柔靡、庸俗的面貌流失了艺术的品格,以致我们把传统文人画的诗意一概称之“腐朽”或“俗”的艺术。杨彦的青少年时代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度过的,他的老师辈也是这批“新金陵画派”的骨干和代表性的人物。他无意受到这种环境的熏陶,他早期的绘画里面也无意带着这种痕迹。这么多年来杨彦在努力地想摆脱这种浮浅的影像,而重新回归董源,努力寻找一种真正的属于精神性的“一片江南”。其次,他对“北派山水,, (宋人)的“崇高”“博大”精神非常向往,以至于他当下的创作也基本上呈现着这两种面貌,一种仍然是诗意化的江南,这种江南多用泼彩、泼墨的方法,试图努力地解构江苏画坛那种柔靡饾饤以及“北派”那种板刻的表现手法。在早些年杨彦的泼彩中还带着浓厚的刘海粟和张大千的影子,这种笔墨和泼彩的结合还比较牵强,比较生硬。而近期的一些泼彩作品,他已经将泼与笔墨的运用揉合得相当的自然,非常的通透,甚至接近空灵。而这种江南的风骨诗韵里面,他又有很多北派山水的用笔,以至于把“新金陵画派”甜媚的画风一扫而尽。“泼彩”与“泼墨”能清新孔令无浊滞之气,正是杨彦走出刘(海粟)、张(大千)的表现。他以为:泼是表现手法的最高境界。这可能是他对“泼”的偏爱。但“泼”之难“泼”之奇“泼”之趣定是令人向往、回味无穷的。“泼”出烟幻化,“泼”出自由天地,古人所谓化境。而“泼”中能见笔墨,能见风骨,不一味流连奇趣,起码刘(海粟)、张(大千)做得并未完美。也正因如此杨彦才一“泼”不可收拾,“泼”得津津有味。

        杨彦在另一方面的追求就是他在表现一种不可居不可游的“神山”和“圣山”,这种对遥远与崇高的审美追求更以简约空灵凸现艺术的想象空间,杨彦善于画大画,尤其是丈二丈六的这样的巨作,他试图通过这种古人很少胜任的巨大的画面,并以大而空灵来终结“北派”(尤其当代所谓“北派”)等过于写实、过于刻画、过于面面俱到的画风,但是对杨彦来说这可能是他努力的过程,就像他早年也在尝试海底世界、尝试现代水墨一样,他试图通过不同的手段、不同各方面的努力来达到一个理想的境界,但理想毕竟是理想,作为在选择过程中的杨彦显然还没有得到他所要追求的或者说他能够得到的理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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