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重构 博大深厚——郭志光绘画风格评述

        作者:核实中..2010-08-14 11:03:33 来源:网络

        郭志光20世纪60年代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花鸟科,现任山东工艺美术学院教授,山东当代国画研究院院长。他在长期的绘画创作中,不断推陈出新,在继承传统笔墨的基础上,又不拘泥于古人和师长的绘画之道,从而为创造自己独到的绘画语言和画风奠定了基础。20世纪60年代他取众家之长,打下了坚实的绘画功底,80年代之后在艺术创作中充分挖掘丰厚的绘画传统,对中国绘画的笔墨进行新的探索和形式重构,形成了融南北画风于一体的写意花鸟画风格。读郭志光的画,的确能体味到人们所说的江南画风之苍茫滋润,北派画风之粗犷奔放,在齐鲁文化的滋润下,形成了厚重的文化品格和艺术风范。
        花鸟之画科,自五代宋初独立开始,就有“黄筌富贵,徐熙野逸”之画风的差异与追求。郭志光的画作形神兼备、风骨劲健、雄浑旷达。他主攻写意花鸟,尤擅鹰、鹫、猫头鹰、山猫、鱼、水禽等。其泼墨大写意虽然受青藤、八大、吴昌硕一派文人画的影响,但究其绘画功底,主要来自业师的传授和启示,如潘天寿作品之博大,吴茀之之豪放,诸乐三之浑厚,陆抑非之灵动,陆维钊之严谨,在他笔下都有体现和发展,同时对宋人工笔,南田、华岩、任颐一派兼工带写的画法兼有吸取。“气韵生动”乃“六法”之首,郭志光深悟其理,并在艺术创作中加以运用和体现。郭志光画中之“气韵”乃画家主观情感对画语的阐释。他在20世纪80年代所作长达八米的横幅作品《夏荷图》,和21世纪初创作的竖幅丈二《鹫峰飞来》等,表现了画家在注重构图的同时,强调画风的气韵贯通,淋漓痛快,气势磅礴,知白守黑,实乃形神兼备之风格。自唐代王维开始的文人写意画,借助梅、兰、竹、菊“四君子”之类表达画家自己的主观感受,直抒胸意,使绘画艺术由“娱他性”的社会功能,转向“自娱性”的文人逸气,郭志光的作品中充分体现出其中的精髓。
        文人画经过宋、元、明、清各代的发展,已登上极高的艺术高峰,其变革一直是艺术家们不断求索和思考的问题。在当代艺术发展的大潮中,郭志光在创作中坚信“变则通,通则灵”的艺术箴言。“变”者乃艺术之创新,艺术之“变”要有本元的语汇,集众家之长,超越摹古人遗迹,否则无所谓求法变。艺术之“变”还与多元艺术的相互交流有直接关系,自明清开始的西方艺术观念对中国绘画的影响,以及中国绘画和日本“浮世绘”对西方现代绘画的渗透,互相作用,也表明多元艺术交流带来的艺术之变革。郭志光在新世纪之初又创作了一些泼彩力作,彩墨表现突破了自己原有的笔墨定势,形成了沉稳、苍劲、博大、灵动为一体的画风,研读起来总有回味之处。读郭志光的画,能感悟到他在前人绘画基础上不断突破变革的艺术追求和探索,在深厚的传统艺术学养中寻找一种新的艺术语境。从立意构思到严谨的构图,从笔墨的力度到意象的表现,画面充满着独特的精神意气。他对潘天寿作品的研究颇为深透,从品位到格调,从构思到意境,从笔墨到构图,悟其画理而不生硬照搬,悟其画道而不失自己的创意和个性,可谓独具匠心。他对前辈的绘画深刻领悟,所涉及的绘画对象广泛,体味生活的感受深切,为探寻自己的艺术风格,确实下了一番苦功。他注重绘画构图与笔墨的吻合,强调物象与气势的统一,注重超现实的笔墨写照,作品《风 九霄鹏》、《无畏》等,姿态大度夸张而不张扬,重点对鹰鹫的眼睛、双翅、利爪和嘴进行刻画。“墨色大块不平板,点笃见笔不琐碎”,笔触之间的微妙空白,体现了浓墨与空灵的变化统一。鹰鹫与山石的勾画组合,黑与白的对立,画与题款的协调,体现出绘画构图的节奏和韵律。著名画家孙其峰对他的作品曾这样评价:“有吴潘遗意而不为所囿,能独辟蹊径,难能可贵。”并赞赏:“在传统的基础上出新也非易事,因为传统在人们出新时,则又会成为一种很难脱去的躯壳。我看你是出新能手,肯于探索,也勇于探索。”这与郭志光“博大深厚,中西合璧,源于传统,追求创新”的艺术追求是相吻合的。
        郭志光对花鸟画构图的研究有较高的追求和造诣,谢赫之“六法”是中国画品评准则,他的花鸟画之构图如同其绘画理念追求传统基础上的创新一样,注重绘画构图的协调与反叛,拙中见巧,不因袭古人和师长之绘画构图模式,不流于一般的笔墨构成。仍以画鹰鹫为例,其图示构架严谨,或顶天立地,下方留出大面积的空白,形成疏密对比;或写展翅中穿插,物象冲破画面。打破传统绘画构图要诀,以饱满求空灵,以空灵求突破。作品画面的构成严谨,求行笔的内紧外展,姿态的外拙内巧,利用局部空白的对比寻求线条的神韵,不囿于传统的构图规律,打破常规“S”形的圆体形式。绘画构图的拙巧,最能够体现艺术家的心胸和气魄、学识和才气、笔墨功底和构思深度。研读中国绘画史可以悟出一个道理,古代画家中,自成一体者,必在绘画构图上有独到之处。或以少为足,高远空阔;或以险破险,出奇制胜;或纵横排 ,大开大合;或以小见大,别出心裁。有胆识制造错综复杂的矛盾,并寻找一种合理的平衡。气势、布白、疏密、虚实、主次、呼应、穿插,可谓千变万化,营造出画面结构的形式美感,又通过形式美感表达“迁想妙得”的审美意境,以实现绘画语言的对应与协调为最高理想。
        中国画用“线”是其灵魂,其运用在中国绘画中占有重要位置,甚至是一种独立的绘画语境,顾恺之的人物画,吴道子的“白描”都能体现出“线”在中国绘画中的魅力。这一点是西方绘画艺术所无法比拟的,直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一些现代派绘画才开始找出线的表现性。“线”是中国绘画的构架基础,因而线的运用也是体现中国艺术家风格和创造性的重要因素。郭志光对中国画史及书法有着较深的造诣,其绘画用线非常讲究,自成一体,奇石枝干多以侧锋逆写,短线相接,气韵贯通而不求“一笔就绪”。他主张勾线就是写意的过程,书写的造型过程,塑造物象形态的过程,意象表现的过程。他的作品笔墨焦润相间,表现枯笔行线的力度,与皴擦、笔墨、泼彩贯通一致,更见线的老辣苍劲之功力。他主张线的造型是写出来的筋骨,融入彩墨之中,并以写其意而造其形,自成画体。
        新世纪之初,郭志光的画风有重水墨开始关注彩墨的探索,从一系列的作品可以看出勾线泼彩的神韵,《鱼之系列》、《荷之系列》、《鹊之系列》等打破他以往的创作风格,构图满中求空,静中求动,厚色与重墨相间,线与水相融,笔墨施彩之间一下鲜活起来,可以说,这是郭志光近几年在画室静思的创造。 泼墨、泼彩、泼水的融合创新,虽是传统的技法元素,但又不是简单的延续,可贵的是在创作与表现上的观念整合。笔墨是中国写意花鸟画“托物寄情”的艺术表现形式。所谓“托物”乃取其形;“寄情”,就是写神,“以形写神,形神兼备”是画家通过笔墨传达内心感受,陶冶情操的理想境界。笔墨乃“以形写神”的工具,“形神兼备”乃画家借助有灵性的笔墨表达主观意趣的结果。因而,笔墨之运用,最能体现画家的内心世界,也成了艺术家个性特征的集中体现。郭志光擅长大章法的写意表现,将物象用泼彩的方式轻松挥洒,笔墨间见彩迹,泼彩中见水痕,表现中见气势,他主张采用单纯的无意识“破”、“冲”表现,在不经心中见精神,在寻常的彩墨笔韵中点线重构,充分表露胸中意气,并在彩墨的表达意境中,表现画面的张力。他一直强调以墨写意,以彩写神,反对简单地通过墨色变化追求形式意味,玩弄墨彩。他的作品《荷之系列》就深刻体现了他对墨色的独特认知。从20世纪80年代水墨大写意的畅快淋漓,到90年代的气韵贯通、天然成趣的彩墨表现,再到现在散笔补救,点线相间的构图,意象表现的风格显现,他的绘画主题已超越了题材本身的形上,阐释了一种笔、墨、彩、水的物化语言与意象天成的创作语境。
        “随类赋彩”乃中国绘画的一大主题。郭志光近几年研究花鸟画用色亦有他独到的见解,并形成了自己的绘画理论,在教学过程中影响着学生。他早期的水墨花鸟作品,多通过水墨的韵味,表现对象而较少施彩,而现在则对色彩运用情有独钟,但又并非为追求画面的视觉表现效果,而是为充分表现特定情境下的意象之美。他用色讲究色彩隐于墨中而不焦,纯色浓设而不艳。善于将朱砂、胭脂、石青、石绿、藤黄与墨融合进行泼韵,弥补调和表现的力度不足。将花卉的枝叶、鸟兽的身躯,山水之树石用墨彩分离,使线的造型,墨的韵味,在色彩的点笃和融合中更具表现力。其作品《武夷春色》、《排云亭夕照》、《意在瀚海》、《荷塘风雨》等,大胆采用浓色晕染,明确地表达了画家的色彩观念,但又与传统的青绿山水和文人花鸟画有本质区别。在近年的绘画创作中,郭志光注入新的创作理念,强调中西合璧,融会贯通,不断对西方现代艺术和中国民间艺术进行研究探索,并有意识地运用到自己的彩墨创作中,这也是他在寻找新的艺术表现语言,不断进行艺术创新的大胆尝试。近来,他的一系列彩墨作品都从意象的色彩入手,在泼彩的表现中去发现花鸟画的新语境、新方法和新意象。彩墨变化既要借助纸、笔、水、墨、彩的性能与特点,还要有相当的技巧把握、控制画面的湿度和彩墨浓度,无论是破墨、泼墨、渍墨、积墨,还是宿墨、焦墨,在他的笔下能表现自如。郭志光近期的彩墨作品表现力丰富,恣意挥洒,既有痛快淋漓的气势,又墨彩相和,色彩丰富,层次微妙,深厚凝重当中又透漏出灵动和生气。无论是笔下常见的《荷之系列》,还是动物鱼虫等物象的描述,都可以看出水墨与色彩的结合恰到好处,表达了整体朴厚又生动求变的彩墨气韵。
        凡读郭志光之画者,皆有共同感受,即画如其人。他所描绘物象无论是的鹰、鹫、猫头鹰、猫等动物,还是花鸟鱼虫,山水奇石,无不风骨刚健、博大雄浑,这正是笔墨的力量与画家性格融合的体现。艺术风格的形成,与艺术家的性格、天资、禀赋、思维方式、生存环境和创作经历有直接关系。笔墨写照人生,通过具象和意象的有机结合,表现画家内心深处的精神空间。郭志光画作之所以能在传统基础上自成一体,并为艺术界所承认,这与其高尚的人格,孜孜不倦的艺术创新精神有直接关系。古人云:“人品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此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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