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戎艺术随笔:润含春雨与燥裂秋风

        作者:徐戎2018-10-23 17:31:37 来源:中国美术家网

          (1/11)徐戎

          (2/11)静隐庐主徐戎

          (3/11)阿弥陀佛

          (4/11)湖上烟柳

          (5/11)山涯孤舟

          (6/11)生翁笔意

          (7/11)霜落荆门江树空

          (8/11)西湖·雨中的园

          (9/11)祥云万里

          (10/11)徐戎新作:我心自有光明月

          (11/11)氤氲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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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窗外,人声杳无,水珠从树叶上滑过,滴入墙角的积水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居于湖山30年,我喜极了春雨中的西湖,喜极了眺望一叶扁舟、飘逸的烟云。人们讨厌梅雨的江南,潮潮和黏黏的。而我却感觉,那停不下的雨,犹如你沈浸了艺术或文学创作中不可自拔,而不能让任何事打扰那样中断灵性的状态,是另个空间的存在那般。绵绵的雨,是不让停歇的。

        那雨,是瞧不见一点雨滴和雨丝的,好象轻盈的薄纱在空中翩翩起舞,有着似烟似雾的凄美,如织如帘的清丽。湖上的雨幕如烟缕,你是无论,也不能忘却的。

        这让我想起故乡,更是浸在水中的土地,偌大的湖水,清澈而深邃。小时坐于湖边,遥望天际,呆呆地妄想湖那边的世界。记得有大人指着湖山的极界,突然惊异地大喊:“看哪,那边是北京天安门!”虽然心里不相信,却也摇晃着脑袋极目天际,还真的想盼望出个天安门来。

        家乡,是整个人都浸在水里的灵毓之地。自然,长大了,不管到天南海北,感到两样始终离不开:一是你从小浸淫熏陶的人文与自然环境,二是自小习惯的饮食的口味。所以,我喜极了的雨中的湖山,喜极了湖山的雨中。那是出生地的基因,是极其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欢愉。

        自小胡乱涂鸦,不免也去读一些书学理论,诸如“润含春雨,燥裂秋风”,“润取妍,燥取险”,“带燥方润,将浓遂枯”之类的表述,都是是难以领悟,是一知半解的。

        15年前,第一次去踏上去敦煌的征程,千里之驰,一路的戈壁,干瘠、荒芜,人迹罕至。“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悲壮而苍凉。一路上,看到绿洲,看到雪山清泉就像看到久别的亲人那样赴去拥抱般,那是生命源泉,枯中的润,弥之珍贵。

        一个不知名的小车站,从那乘火车往新疆哈密葡萄沟。车站设施如80年代的江南,绿皮车呼啸着奔向茫茫无生气的戈壁滩,哐当,哐当地晃着,向着永远的地平线,永远也靠不近它,空间在时间里悬停。

        一路西去,有“黑水国”,有玉门关,有敦煌,有交河,有高昌。一座座故城遗址,宫殿、寺庙、讲经台、城墙、作坊、民居乃至集市,只是全化作了黄土。走在静静的故城街巷,仿佛时间穿越,几十米的距离,几十分钟的时间,可转眼已是千年,永远的不变的,只有那条永远也走不近的地平线。

        我每次在旅途中,总有点什么事发生。在拜谒完千佛洞,司机拉到葡萄沟火焰山,经过一个沟壑下的小绿洲时,老天竟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车子玻璃上,老司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开了几十年第一次在火焰山遇着下雨,而且连续5分钟。顿时,这荒漠干渴之地,竟然湿润起来。这昙花一现的奇迹,竟让一车所有人都惊异地欢呼起来。

        十年前,又去了北疆,是从北往南,又到了葡萄沟,奇怪的很,又一次邂逅火焰山的雨,也仅几分钟。身处其境,同样几分钟的雨幕,我却没有如同第一次那样的欢呼,而是让我沉默起来,等同于你在江南几天的雨水中那般沉没那般呆滞。沉静下来,物与我的互相关照也鲜亮起来。三生有幸,一个在江南水中长大的人,到哪里,老天似有眼,也会眷顾。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想,那是开悟般得道般的全然摆脱,一种纤尘不染的纯和净,我知道该怎么下笔了:笔法沾沾失所稽,不妨带水更拖泥。

        “润含春雨,燥裂秋风”,一惜墨如金,一惜水如金;一水墨淋漓,一枯中带润。

        用玄妙的用虚用白,打破了其原本单一的局面,擅用淡墨、渴墨,使墨色出现显著的干湿浓淡变化,我们可以舍汉字的可读性和适当的法度而观墨法,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似乎真正领悟了点“润含春雨,干裂秋风”的意韵和精神境界。

        又下起了雨,水滴细密地砸在如镜的水面上,清晰如真的影像,顷刻间破碎,变幻如此无常,春去秋来,朝秦暮楚,风雨败叶,一派悲凉。

        于西湖的一隅,我想起了大漠的那一边。

        徐戎于 2016年10月


        阳关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绿洲散尽,一片亘古的荒漠横亘眼前。

        阳关,伫立此一个小小的东方哨所前,遥望茫茫大漠,它几乎是悲凉、愁苦、思乡、送别、欢乐、喜悦、回归等种种复杂情感的象征。

        这是古丝路南道的起点,由此向西,干燥无水,到处充满死亡的气息。丝绸之路,并不像飘逸虚幻的丝绸,让你那样浮想联翩 ……

        历史已远去,阳关的辉煌不再,它只作为时间长河中的标记,却永远为后人所凭吊。

        再见,阳关。再见,敦煌。

        徐戎2017年8月于敦煌机场


        徐戎,号静隐庐主 ,著名艺术家,书画评论家。其书法作品极富禅意,格高骨清,意境高远,真气弥布,风格独现。所作人物、山水、花鸟,自成天真,格调高古、禅意盎然。启功、陈传席、毛昭晰、王伯敏教授等对其都有较高的评价。自1996年始,陈传席教授曾数次为徐戎撰写评论文章发表,评价曰:“徐戎以意笔出之,意高而有法,渐入‘清空’一境,空灵神韵,颇具‘入禅出世’之感。贵在难得”。陈丹青先生曾对其作品评论甚高并题字赠言赠书数册。2014年,徐戎被当前最权威的 “AAC艺术中国·年度影响力评选“为“AAC艺术中国(2014)观察报告之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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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静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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